上古時期,這個世界上的大陸還沉睡在海底,茫茫無際的海麵上島嶼星羅棋布。唯一的大麵積陸地,被稱為——捷亞。上萬年的光陰中,捷亞人是整個世界上無需置疑的強者,他們把廣闊海域以紅、黃、藍、白、黑五色命名,分而治之。島嶼上的人種被捷亞人或殘暴或仁慈地統治著,在有限的史料記載中,他們被統稱為島民。
亞啟十五年,捷亞的第一百二十七任統治者天啟皇帝頒布新法令:各島之間不得私自通商,島民不經捷亞王朝允許,一律不得流竄至其他島嶼。一切商業貿易必須到捷亞大陸上規定的口岸交易。
曆時三百年的海盜戰亂,自此而起。
藍屏島隸屬藍海總提督管轄,是距離捷亞大陸最遙遠的島嶼,它周圍最近的島也要一天的行程,所以自古以來這裏都是流民最多的地方,也是對捷亞的統治反抗最激烈的地方。亞啟元年曾經爆發過一次全島暴動,被捷亞鎮壓後,島上的居民隻剩下原來的十分之一。那年島上出生的唯一一個男孩,被取名為“平亞”。
天還沒亮,謝平亞便輕手輕腳地起身,他和二叔約好了,今天要去藍迭島上,用他們織的漁網,換些衣服布匹回來。裏屋的娘睡得很實,一點動靜也沒有,他身邊的弟弟倒是醒了,睜大了烏黑的眼睛問:“哥?你要做什麼去?”
謝平亞忙比了個小聲的手勢,說:“我和二叔一起出海去,你在家好好看著娘,中午之前我就能回來。”然後急匆匆地走了。
謝平亞一路小跑到了海灘,二叔的小船剛好下水,他跳上船說:“二叔,你這次好早。”
“這幾天海岸巡邏的次數越來越頻了,聽說咱們島上馬上要換新的統領,恐怕我們有一陣子不能出海,這次要多換些東西回來才好。”二叔是個皮膚黝黑的漢子,一年到頭嘴裏總是嚼著煙草。
謝平亞看了看腳下成堆的漁網,說:“上次藍迭島上有個女孩子說,要我教她織漁網呢。我們這次多停一時辰吧?”
“哼,你這小子就知道找女人。你可知道這織漁網的手藝在整個藍海上都是我們藍屏島所獨有的?要是被別島的人學會了,咱們就等著活活餓死吧!”二叔說著便站在船頭,把原本掛在脖子上的一塊藍晶石握入手心。謝平亞知道,二叔又在驅動水係法術了。
隻見原本波濤平靜的海麵上,水流緩緩地盤旋凝聚,轉眼便出現為一隻隻手臂的形狀,托舉著小船飛快地向藍迭島方向靠近,很快就看到了晨霧中陸地的輪廓。
二叔轉頭看看謝平亞,說:“你爹給你留下的藍晶石,還不會用嗎?”
謝平亞撓撓頭說:“這……我……我不知道應該到什麼地方去練習才好……這藍晶石又不是人人都有的……”
二叔歎了口氣說:“也罷,等下我就帶你到惶恐灘去吧!”
謝平亞剛想問惶恐灘是什麼地方,他們的船底已經觸到了藍迭島的陸地。兩個人先把船藏在礁石後麵,然後把大捆的漁網扛在肩頭,進入了西岸懸崖下的石洞。
一段黑暗狹窄的通道之後,謝平亞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這個大廳分為六層,從上到下的牆壁插滿火把,幾千名來自周圍各個島嶼的走私販子和當地人正在討價還價,大廳裏回蕩著震耳欲聾的嗡嗡聲。二叔告訴他,這座大廳是藍迭人掏空了西岸整整一麵的懸崖修成的。
謝平亞隻覺得眼花繚亂,尾隨著二叔在人群裏擠來擠去,不一會兒就把肩膀上的漁網換成了大捆的棉花,布匹,衣飾等等。
“謝平亞!”
他回頭便看到了那個想學織漁網的女孩,一個人蹲在角落裏,麵前放著一大包簪子耳環等等女人用的首飾。謝平亞剛想開口,大廳的入口突然一陣騷亂。人們紛紛收拾起自己麵前的貨物,神色驚惶。二叔大喊道:“平亞,快走!捷亞人登陸了!”他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拉起那個女孩子向出口跑去。
他們被人流席卷到出口,剛升起的太陽將天空染成血紅。海麵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捷亞人的龜船。捷亞人不善遊水,便將船隻修得十分寬大,船麵覆蓋鐵皮,隻留下船槳和大炮伸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