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過千,物是人非。人們回憶起那段往事,第一次約會的緊張失態。或許記不得幽會在哪家飯店,看過哪部電影。但對麵那女孩穿的什麼衣服,紮的什麼辮子卻曆曆在目。
電影已放映過半,但陶一新全然不知。因為他心思全落在不久前的一次意外接觸。他的手落在她的手上,那一瞬間猶如觸電般,陣陣麻痹中帶有幾分撩人。當然這是半個小時前的事了。
他們緊挨著坐著,合著一個扶手。經過那次電流後,陶一新的手很安分的放在扶手外沿。離它一點點遠的便是那電源。經過一番強烈的思想批鬥後,外麵的手終於采取行動。隻見它一步一停,步步為營,慢慢前行。在距離一寸之近時頓然停駐。因為接下來便是雷區。陶一新偷偷的瞄了一下旁邊的女孩。
幾縷垂發擋住了,可惜的是,他看不到秀發後麵也是雙激期待的眼神,大概在半個小時前,她也沒心思看電影了。
最後一步往往是最難走的。
然而作為一個垂死之人,他沒有時間再耗下去。那一刻,他們第一次的肌膚之觸,陶一新把手輕輕地放在她的手上,然後下麵的手緩緩的回應起,慢慢的他們十指相扣。
他們戀愛了。
影廳燈光驟起,電影終也謝幕。
夜幕下,小路上,他們漫無目標的走著,究竟要走向哪裏,誰也沒有個普。當悠悠的踱了快十來分鍾時,陶一新才猛然發現,他一直在牽著她的手。他不禁激動得握得更緊,身邊的女孩發出一聲作痛的呻吟,陶一新趕忙鬆開手,但馬上又被曽友美牽回。
一陣警笛聲劃過難得的寧靜,順著駛去的救護車,遠處一幢民房上正撩起熊熊火焰,
“那個女孩,”陶一新想起了宿舍裏的那種素描,“難道是今天?”他心想著,然後馬上鬆開曽友美的手,憑內心的一種本能反應朝火源跑去。留下身後的人疑慮的站著。
“陶一新?”她在呼叫。但身影早已離去,消失在圍觀的人群中。
“別給我逞能,”一個消防員阻攔住想竄進去的小夥。
“裏麵還有一個小女孩。”
“我們的人已經檢查過,沒人,你給我呆在後麵!”怒吼沒起到絲毫作用,被掙脫後,眼瞧他撲進的樓梯口,上了樓去。“媽的,”指著兩個同伴,“你們幾個跟上去。”
**的紅色彌漫了整個過道,在天花板上肆無忌憚的翻滾,嘈雜著滾熱刺鼻的灰塵,不時從走廊邊的房門口竄出磁磁火炎。在被大火包籠住的走廊共有十來個房間,而那個小女孩正藏於其中。
萬分緊急之時,陶一新驀然的閉上了眼,是的,他記起來了。夢裏的他也是站在這樓梯口,火焰也是這般猖狂。然後他撲進去,拐進了右邊第三個房間。
陶一新睜開眼,全然不顧眼前的囂張,奔向那個房間。
在一個大火吞噬的屋子,火勢正向客廳角落的一個壁櫥逼近,壁櫥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滿臉驚徨小女孩蜷曲在裏麵,她害怕的抽泣著:“救我,哥哥。”
夢裏她也是這麼說的。陶一新伸出雙臂,將她樓人懷中,“不用怕,馬上就有兩個叔叔來救你了。”
“人呢?”屋外那兩個消防員在呼喊著。
“在這兒。”陶一新輕輕撫摸驚嚇中的女孩,“沒事了。”
在圍觀的人群中,可以很明顯的辨認出一個女人出來,因為那焦慮的表情,讓任何人都為之揪心。突然她露出久違的微笑,如釋重負。
陶一新跟著兩個消防員從火勢中冒了出來,那小女孩很快被送進了救護車,待重新尋覓時,心儀之人已不見蹤跡。額頭上憂心的皺再次在這可憐的女人上顯露。慶幸的時,她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巷口。
曽友美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