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沒事了。”
“我知道,”陶一新蹲坐在巷口的角落裏,旁邊是一個垃圾箱,他聲音中沒有一絲的生氣,漆黑的夜,淡淡的腐臭,彌漫著死一樣的寂。
曽友美慢慢的走近他,小心的詢問:“你怎麼了?”
陶一新抬起頭來,直視她眼睛,雖然看不清楚,“我為什麼要救她?”
曽友美走到跟前,伏下身子,手輕輕的按在他的膝蓋上,“因為你就這樣的人。”此時的她更像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大男孩,“也因為這樣我才愛上了你。”後一句她是在心裏念出來的。
“我明明可以不用去救她,如果沒去救的話,或許我會-----”
“因為你,那女孩才活著。”
即便是夜色,陶一新還是能端詳出眼前天使般的麵孔,溫柔的聲音善良的心。撕裂的心碎不禁觸發,“為什麼到現在才遇到她?為什麼不能讓我再多活幾天?”
男人輕易不會落淚的,除了為他至愛的人。
悅耳的手機鈴聲刺破寧靜,曽友美衝忙掛斷了殷琳的來電。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陶一新重新伏下頭埋在膝蓋間。
“好的,”曽友美站起身,即便是萬分的不舍,她還是堅強的走開了。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去救那個女孩的。”
“不會的。”當他抬起頭來,尋覓聲去,但巷口裏已不見人影。他大喊道:“友美?”
單調的格色,刷白的氣息,無情的籠罩著整個醫院,要是沒事是沒有人願意到這兒閑逛的。
“還以為你不來了?”說話的是一位五十來歲,鶴發滄桑,但骨子裏透出慈愛的老醫生。“你那個好朋友啊剛走,在我這等了十分鍾,抱怨了有十分鍾。”
“高叔叔,”一句簡短的問候,曽友美嫻熟的躺在了診室裏手術床上,“我們約好一起來的,是我遲到了。”
“那姑娘嘴巴是不饒人啊。”醫生掏出一個針筒來。
“我自己來吧,”蒼白的手腕被掀開,纖細的手臂上紅紅腫腫的幾點注射孔。
“今天心情不太好?”他用酒精開始擦拭。
“雞尾酒喝太多了。”看著深紅的血從手腕裏滾滾流出,“頭最近老暈。”
醫生抽出針筒,刻意調整了語氣,使接下來的一句顯得盡量的隨意,“現在是潛伏期段,這種療法最有效果。”即便是修飾過,他還是關懷的望了一眼病人,曽友美則很平靜的坐起身來。
“還能有多久?”這是她第一次問這樣的話,之前已做過無數的資料調查,明明很清楚答應,但還是想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慈祥的醫生說了他該說的話:“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如果堅持治療,症狀是肯定可以減輕的。”
“知道了。”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突然會問那麼愚蠢的話,不過意料之中的回答依然能讓她作痛。
“輸血的那個人抓到沒有?”像是怕傷到已遭受太多不幸的姑娘,句句都顯得那麼謹慎。
“還沒有。”但還是觸發她的傷心,曽友美整理衣袖,“那我先走了高叔叔。”
“過幾天就是你生日,我跟你爺爺也算得上是個知交,”他猶豫了一番後,“多留意留意。”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