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說完之後,主座上的老人並沒有絲毫的動靜,甚至連眼睛都是如同之前合上了。若不是他的手指已經在一點一點的敲著桌麵,柳恒都要以為他睡著了。
見到他這個態度,柳恒頓時感覺脖頸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樣,連帶著呼吸都困難起來。他禁不住咬牙,隨後也靠在椅子上,端過一旁的茶水,湊到嘴邊喝了一口,緩解下心頭的緊張。
然而實際上,他的心口卻是止不住的跳起來,似乎要跳出他的胸膛一樣。就在柳恒煩躁的就要忍不住開口退卻的時候,齊天擎慢慢睜開眼睛,枯槁般的麵容上劃過一絲極重的殺意,“這件事情,老夫答應你。”
聽到這句話,柳恒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立刻種種的落了回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看著齊天擎,忽而站起身,“那就拜托家主了。本宮告辭。”
他是一秒鍾都不想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停留,偌大的廳堂內,竟然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就算桌子上的茶水是熱的,也不曾看到有人來換茶,他看到的隻是一個個表情木訥,一句話也不會說,甚至連眼珠子也不動一下的傀儡。
是的,在柳恒眼裏,方才那些站在大廳四周一動不動的丫鬟,都是傀儡。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些丫鬟隻是服了齊家的蠱毒,早已經將命交給了齊家,因而才會在他與齊天擎交涉的時候那般安靜,更是好像察覺不到自家家主心頭的怒氣一樣。
連生死都已經交了出去,還有什麼好怕的。就在柳恒即將踏出大廳的時候,齊天擎的話語隨之傳來。
“太子殿下,有些人不是你能夠探究的。這件事情,老夫會遵守承諾替你完成,但是倘若太子殿下執意要尋找一些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也別怪老夫不留情麵。”
他的話語猶如陣陣陰風,直鑽進柳恒的耳朵裏邊。柳恒渾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收起心底的猜想,逃也似的走出去。
而齊天擎坐在主座上,看著他狼狽的身影,唇角勾起詭譎的笑意來,手指摸著自己手上佩戴著的戒指,低低的笑出來。
……
而另一邊,匈奴境內,何葉抓起葡萄扔進自己嘴巴裏,看著對麵的單於,笑道,“你看你整天板著個臉,這製作兵器本來就比較複雜,你這才去了多久,就讓他們將東西製造出來,這不是強人所難。”
“何葉,你少給我裝傻充愣,你是不是在這圖紙裏做了什麼手腳?要不然……要不然,他們怎麼會說看不懂。”單於眉心直跳,終於憋不住吼了起來。
但是這麼說的同時,他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些許紅暈。何葉一下子被葡萄給卡住,臉漲的通紅,不住的咳嗽起來,她捶著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我去,看不懂,單於,你請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也太蠢了點吧。”
聽到她毫不掩飾的嘲諷,單於臉色白了一下,卻不知道怎麼反駁她。眼見著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何葉禁不住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樣,我給簡化一下,他們給零件打造好,剩下來的我來弄。真是一群蠢蛋。”
這一刻,何葉無比思念魯全。隻是世間隻有一個魯全,匈奴人裏邊可沒有那樣厲害的木匠。一想到這一點,她頓時高興起來,連唇角都翹了起來。
單於心頭一動,剛準備說什麼,就聽見戰鬥的號角聲。他麵色猝然一變,抬腳就對著外邊走去,臨出去的時候,猛然停下步伐,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何葉莫名其妙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皮笑肉不笑的衝他揮了揮手,“快去吧,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就在單於走之後,單鋒的母親突然端著茶水走上前來,將茶水放下後,嘴巴動了兩下。何葉敏感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以為她又要發瘋刺殺自己,心頭立刻警惕起來。
但是她表麵上卻是一副什麼都沒有察覺的樣子,單鋒的母親猝然抬手,就在何葉繃緊身子,準備出手的時候,她突然跪倒在了地上,“求求你,告訴我,鋒兒現在在哪裏?”
何葉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她這是明白了自己那天和她說的話。隻是她心裏還有疑惑,所以才忍不住開口詢問。荷葉饃目光閃爍了兩下,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帳篷外一個黑影閃過。
“他早就死了,怎麼,你也想下去陪他?那可不行,我還得留著你練手,你可千萬別死了。要不然,那也太無趣了。”
何葉毫不留情的從嘴巴裏吐出這句話,目光冰冷,語氣裏滿是嘲諷和得意。單鋒的母親豁然站起身,眼睛噴火的看著她,麵容哀戚,就在她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就見何葉突然伸手蘸著茶水在桌子上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