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夢魘(1 / 2)

嗜殺碰響的籟音逐漸接近尾聲,終於——停止了。

結束了麼?不,那隻是我們動了惻隱之心。因為我們都是人~!盡管我們中的有些人是十惡不赦、壞到極點的逆徒。

狂人使者:“饒恕我們吧,我以前的同胞。”

玄機瞬間的扭轉,在於人的一念之間。

“啊~~~”的一聲慘叫,憑空響起,劃破了戰場上神秘的靜溢感。一位心神不定的武士不幸被一個僵屍噴出來的屍毒沾到臉上。

聽到同伴的慘叫聲,不由為之嚇了一跳。身子一顫抖,立馬換自己嚇別人——另一位武士由於驚嚇而一時恍惚,不慎被地上冒出來的屍手扳倒。於是,被害者忍不住發出驚叫聲,以作反應,而這回也該換別人被其恐嚇。

(七八個僵屍嫌發音之人的音色不甚好,沒它們所發出的呻吟聲好聽,因此不約而同決定以暴力行為來解決噪音汙染的問題。)我睜大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七八個僵屍蜂擁上前,在我那位還來不及掙紮爬起來的戰友身上一陣亂啃咬。

可憐的人,雙腳被堅如鋼鐵的屍手扣住,一點也動彈不得,最後隻好任其隨之。(結局是七八個主刀醫生對一位全身癱瘓的病者做手術,且醫生全是從屠豬場雇來當臨時工的菜鳥——殺豬的。)

直至戰友的肚子被挖掘開來,五髒六腑全被掏去吃光了……而我那位戰友還不相信地用手去摸早已成了一個窟窿的血坑,當他摸到的不是肚皮而是人體的骨髂時,才咽了人生最後一口氣。我,敢保證,他是嚇死的!

自己的過錯卻由兄弟來承擔,極刑罰在他人身上,痛的是在自己的身上。這種罪過比自己親身去嚐這顆難咽的苦果還要苦一萬倍。

我知道自己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戰場如屠場,是容不得半點仁慈之心的。(如果你是神父,且要去沙場上傳教,那就去見鬼吧。)

有生以來,我嚐到了被善心背叛的滋味,真的,味道不怎樣,一點也不好吃。

那意味著自己出賣了靈魂,即使戰友們不去遣責一個想急於得到懲罰的罪人,但,我的良心會。難道仁慈也是一種罪過?可良心又何嚐不是正確的?那到頭來是哪個錯?

我真的不曾料到良心竟會與仁慈之心起衝突,兩者間的意義是那麼的相近,但二者硬是不可得兼。其中的矛盾真的讓我無從論起,至少現在的我已完全愣了,像一個傻子似的呆呆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此時的我已完全陷入灰色的迷惘中,仿佛是一個局外人,對局內的事物置之不理,甚至是無動於衷。

接下去該怎樣做?做哪件事?有誰來教我?我隻覺得自己不配當一個提揮官,更沒資格跟死去的戰友們稱兄道弟。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認同一個玩忽職守的爛人來佯裝能人,不然就不會英年早逝了;其實他們大可以任由發揮,隻要不受我的擺布就得了;其實他們中有些人的領導能力比我強得多,隻可惜我不是伯樂,而促使最終埋沒他人才能;其實我還可以做得更好,但我沒有,我竟以感情用事,而使得不該喪命的人犧牲了;其實……

深切的自責,使我仿佛陷入痛苦的回憶一般,所處的畫麵已完全褪色,聲音也快沒了,維有自己的心跳聲還在怦怦直響。我相信,再過不了多久,連思維也會一同銷聲匿跡的,什麼都沒了。噢,裝我精神體的軀殼或許會成為它們中的一員。嗯,會的。

嗬,不曉得到時候會不會吸到她的血?如果僵屍會有人類萬分之一的情感的話,我定會心甘情願地被她剁成肉醬,隻盼她能下得了手……

“小心,護使大人!”幾聲不宜出現的話音讓我不由清醒過來,也讓我著實嚇了一跳

我現在在幹什麼?為什麼站著不動?剛才又是誰在叫我?他叫我幹什麼?我此時又是在想什麼?幾個珠連炮似的問號都快把我的頭搞大了,不禁拚命地甩了幾下嗡嗡直響的頭腦(恨自己不能將頭甩掉以減輕自身負擔~)

甩完之後,感覺好多了,也終於回到現實當中。努力尋找聲源,憑著聲音的方向,我本能地回頭放眼一瞧?(最終得到大腦發出的指令,是朝自己狠扇幾巴掌。)我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自製能力,為什麼就不能控製自己?而要一錯再錯?同樣的錯誤,我連犯了兩次,且這次更不可饒恕。

“護…使…大人,對,對不起,我…上次看見…你在PK武士,而我竟貪生怕死地逃開了……嗬~~這次我是不是很…很勇敢……”還沒說完就斷氣了

“笨蛋,你這次是愚蠢透頂。而上次才是明人之舉,是聰明!知道嗎?你這個不聽話的傻子,快給我起來,我以你上司的名義命令你!”

“……”

“可惡,連句子都不會造,快醒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睡?快,把話說完,不能隻造半個句子!(老師沒說嗎?考試會扣分的。)”我近乎瘋狂地咆哮著,但地上之人就是沒聽見。他走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就像今天回不到昨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