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往對他尖銳的語氣,這次,她客套而疏離地對他感激著說道。
紀修爵睇著她,臉上仍然帶著不悅,“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他氣惱地對她責備道,他的話令她鼻頭一酸,那一瞬,還以為那個常常對她毒舌的紀修爵又回來了。
“不用你管!”她今年不過才二十歲,也是初為人母,哪裏懂得那麼多,他憑什麼這麼說她!
他被她的倔強氣惱,想再和她說什麼,又覺得自己真是發神經了,怎麼會和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他從衣服內口袋裏又掏出了那張支票。
“這錢是對你的賠償,這次你必須收下!”紀修爵將支票放在一旁矮矮的小桌子上,再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他要成駝背了!
可是,這裏彌漫著的濃濃的,甜甜的奶香味還真讓人舍不得離開。
“我說了不要,你個混蛋為什麼還要送來!紀修爵,我討厭你!”她氣憤地上前,瘋了般地捶打著他,拚命地捶打,大聲地嘶吼,驚動了搖籃裏的小寶寶,她卻沒有哭。
這女人認識他?!
紀修爵這個名字是他剛知道的,也知道自己原來叫紀修爵。
“喂!你發什麼瘋!”這個小女人竟然對他無理,雖然她的拳頭捶打在他身上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疼!
“混蛋!你個自以為是的大混蛋!混蛋!”她捶打著他,氣憤地吼道,淚水肆虐地落下,而後,她控製不住地抱住了他!
“自以為是的混蛋!你憑什麼以為我需要——憑什麼羞辱我——憑什麼——”雙臂死死地抱住他,她哭著吼道,他身上還是原來的味道,清爽中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這樣堅硬的胸膛又似乎給人以安全感,像是給人棲息的港灣。
紀修爵呆愣著任由她抱著自己,一時間忘記了反應,從他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搖籃裏的小嬰兒,女人的哭聲令他心口莫名地顫動。
她哭了很久,仿佛是將之前遭受他的委屈全部吼了出來。
他無所顧忌地朝她開了一槍,丟了一張支票,叫她嫁給他,丟了一張支票,叫她離婚,丟了一張支票……
哭著哭著,她鬆開他,沒有忘記他已經失去記憶了,更沒忘記他們現在是陌生人。
“你認識我?”紀修爵垂首看著一臉淚水的她,沉聲問道。
“不認識,你可以走了,這支票我收下。”她彎身,從地上撿起支票,沉聲說道。
他的問題令她心酸,認識又怎樣?
無論是哪個紀修爵,都不可能會喜歡上她。她不奢望。
“撒謊!”紀修爵氣惱地低吼一聲,大步上前,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顎,瞪視著一臉淚水的她,沉聲問道。
“說,我們什麼關係?!那個孩子是誰的!”他雖然失憶了,但也不是個傻子!總覺得這個女人很莫名其妙,還抱著他哭!
芮拉被他這麼一問,心裏一抖,“我們,我們沒什麼關係,以前我是你家傭人,孩子的爸爸是我男朋友的啊,他去當兵了!”芮拉看著他,撒謊道。
沒有忘記冉蝶的忠告,她說,怕紀修爵現在的女朋友珍妮會為難她們母女,冉蝶甚至叫她們母女搬去古堡住,那裏安全些,但是,她拒絕了。
她好不容易才開始正常的生活,何況,她也根本威脅不了那個什麼珍妮。
“真的?”紀修爵似乎不願相信她的回答,沉著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芮拉白了他一眼,氣惱道,別開頭,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離。
“嘩啦——”
“啊——”
這時,隻聽屋頂轟隆一聲,然後,一陣狂風肆虐進來,芮拉尖叫一聲,紀修爵那高大的身影已經衝到了搖籃邊,將裏麵的小安安抱起。
“該死的鬼地方!”他操著法語詛咒道,“還不快走!屋頂要被掀掉了!”彎身走到芮拉身邊,看著芮拉發呆的樣子,他大吼道,單手拉著芮拉的胳膊,衝了出去。
芮拉這才反應過來,出門後才發現這暴風雨比之前更加迅猛了。
“安安,安安——”她擔心安安被淋到,幽暗裏,隻見紀修爵將安安抱在裏風衣裏麵。
兩個大人快速地衝下樓,上了他的車。
“我的房子!我裏麵的東西——我要去搶救——”一道雷電劃過,她著看著她家的屋頂差點被狂風卷起,大吼著就要下車。
“什麼破房子!”紀修爵冷冷地說道,將安安放到她的懷裏,為她係上安全帶,隨即發動引擎!
“那是我花了所有的積蓄——”芮拉又要說什麼,隻接受紀修爵那惡狠狠的眼神,不再說話,這裏算是貧民區吧,這一棟小房子是她花了所有的積蓄租下的——
他們的車才開走,丁瑞帶著幾個男人剛趕到,衝上樓才發現她們母女不在——
車上
“你要帶我們去哪?!”看著他認真而專注地開車樣子,芮拉問道。
紀修爵沒有說話,徑自開車,不一會兒在一家很上檔次的酒店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