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各式豪華的裝潢事物邊緣鑲嵌著一排排整齊的紫色夜明珠,照耀的整間數十平米的豪華套房內呈現一片夢幻般的紫色。紫色隱沒於掛在牆上一大塊黑色的絨布上,那是一張碩大的窗簾掛在那裏,邊緣用金色的絲線縫合,絲線內部顯然是通了電的,裏麵鑲嵌著數不清的彩色納米燈泡,同樣閃爍著夢幻般的色彩。黑色將紫色的光芒完全吸收,隻剩邊緣七彩的微光與其他地方的紫色光芒遙相呼應。
窗簾一側的牆上是一張超薄超大掛式液晶顯示器,顯示器前後邊緣沒有任何按鈕,說明這是一台高科技聲控顯示器。
顯示器對麵是一張碩大的鋪著光鮮布料做成床單的豪華水晶床。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高科技飾品擺在房間內的各個角落。各種高科技飾品用品,奢侈的裝潢無不說明這裏的主人應該是一個身價不菲而且非常懂得享受的人物。
但是,那布滿整張橡木地板的速食包裝袋、碎紙、食物殘渣以及各種不知名的飲料瓶卻在說明似乎這裏的主人不但不是個懂得享受的人,還是個及其邋遢懶惰的人。
一個長頭發的少年此時就坐在房間的角落裏。少年的頭發長而且亂,顯然很久沒有收拾了,軟軟的消瘦的身子靠在牆上,頭歪在一側,頭發向拖把的布條一樣隨意的散在臉前遮住了少年的臉,卻能從頭發的縫隙中看到少年臉上髒兮兮的。
少年似乎睡著了,但手裏卻還抓著一瓶紅色的葡萄酒,酒似乎沒有喝光,此時正從傾斜的瓶子裏隨著少年輕微的鼾聲一點一點溢出瓶口,流到少年手裏,然後滴落在地板上,弄的地板上黏糊糊的一大片,少年就坐在這一大片黏糊惡心的東西上麵,髒的像乞丐服一樣的褲子都跟地板緊緊黏在了一起。
突然,外麵街上傳來雜亂的聲音,有叫罵聲,有勸架聲,期間隱隱還摻雜著金屬碰撞的聲音。聲音似乎打擾熟睡中的少年,少年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手中的紅酒在手掌一鬆一合下脫離手掌,“叮”的一聲砸到地板上,卻因為地板上黏糊的一片在沒了動靜,甚至沒有滾動一下,但瓶裏的紅酒卻順著平躺的瓶子緩緩流了出來。紅酒很快叫囂著殺到了少年的腿下。
腿上一股涼意傳來,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用髒兮兮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隨後把眼前布條一樣的頭發撩到腦後。好一張花貓臉,好一張俊美的臉。
少年整張臉上都是灰色,顯然很久沒有洗過了,鼻頭上不知在哪蹭了一個黑點看上去滑稽無比,大概因為喝過紅酒的關係,隻有少年薄薄的嘴唇在紅酒的滋潤下看不到一點灰塵,但嘴唇周圍一圈那些黏上紅酒的地方此時已經幹了,讓少年的嘴看上去就像有人用竹筒把嘴罩住,然後用力拍了一下。
但這些都掩飾不住少年那一張俊美的臉,盡管臉上都是灰塵,但標準清秀的臉型擺在那裏,棱角分明的臉龐,狹長的鳳目,不大不小的鼻子加上一張看上去滑稽無比的嘴,精美的五官拚湊出了這樣一個絕美的少年。
外麵嘈雜的聲音再次傳進少年的耳朵。
“這該死的無法地帶。”少年哼哼唧唧的怒罵了一聲,似乎對外麵的聲音打擾自己睡眠很是不滿。
少年不顧身下一堆垃圾在地板上摸索了半天,隨後抓過一雙人字拖套在腳上,然後用力起身。之前因為褲子被紅酒黏在地板上,起身時傳來“刺啦”一聲刺耳的聲音,好像劣質布料被撕開的聲音一樣。
少年仿佛沒有聽到聲音一般,拖著拖鞋打著哈欠踩過數不清的地板垃圾走到門前。房門顯然也是高科技產品,門上沒有任何把手,但在少年走近之後卻在門的四周閃起一片紅光,然後不帶任何聲響的縮進了牆壁。
“少爺,您醒了。”門外站著一個中年婦女,見門開了趕緊躬身對少年問好。婦女臉上畫著厚厚的濃妝遮掩了臉上皺紋,卻遮掩不住能透露女人年歲的略帶嘶啞的聲音,體態微胖,婦女身上穿著一套潔白的傭人服,一塊一塵不染的紅色圍巾係在腰間,圍巾的材質光鮮無比,如果不是係在傭人的腰上,恐怕這塊光鮮的布料就足以抹殺很多少女。
少年並沒有理會傭人的問候,甚至看都沒看傭人一眼,出門後自顧自的走到走廊盡頭,隨後站在了一扇門前。傭人對少年的無視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似乎對少年的無視早已習以為常。
少年麵前的門開了,如果不知道的人見到房間內的東西第一眼一定會被嚇壞。房間了什麼都沒有,隻在門對麵的牆下擺著一副香案,香案正上方是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遺像!任何人見到這張照片第一眼都能認出來。照片裏是一個中年女子,女子和少年有五分相似,五官卻比少年的更加精美,可惜卻在眼角長出了一些礙眼的魚尾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