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低沉的聲音在林子裏不斷回響著,老婦人載著許雲一路向前駛去。許雲盤腿坐在草鋪上,靜靜的看著四周。周圍,是一片荒野,繁茂的雜草遍布在各個山嶺岩石要道上,景色十分的荒涼和乏味。天空,一如既往的幽藍,純白的雲飄浮在廣袤的藍天之下,與地麵上的景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久,一座高大厚實的青灰色城牆出現在眼前,那沉甸甸的曆史久遠感,就算在遠處,也依然清晰的感受得到。它的上方,“刀域城”三個大字,好像自古便存在那般,生生映照在這片天地之中。
牛車緩緩駛進了城內,視線頓時由狹窄變得明亮,一大片木結構的房子就這樣映入眼簾,密密麻麻的一直延續到地麵與天際的交界處,嘈雜的人流熙熙攘攘,不時有幾群吵鬧的孩子,調皮的你追我趕,快速地隱入人流之中,牛車在其間行駛著。兩旁的店鋪花樣其繁的擺放著許許多多的物品,不過,大多是許雲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許雲一臉驚異的張望著,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到了”,牛車在一處店鋪前停了下來,許雲從車上下來,他的目光依然飄蕩在路旁各種新鮮的事物之中。“進來吧,先換身衣服,那些東西以後再看,餓了吧?我去幫你煮些吃的”老婦人說完,率先走進屋內。許雲臉色一紅,自己都是個20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難道因為身體變小,所以連智商也變了?他搖了搖腦袋,不再去想這些繁亂的思緒,轉身,也進了屋內。
房子不大,有兩層,下麵是用來進行買賣交易的,而上麵,則是臥室。屋內擺放著幾把簡陋的凳子和一張狹小的桌子,還有,一隻有點發黑的蠟燭。“坐吧”,老婦人端來一碗熱乎乎的麵條,放在桌子上,並拿來一把椅子,遞給了許雲,“謝謝”,許雲說了一聲,隨後呼呼的吃起麵條來,大概是餓壞了,他一句話也沒講,隻顧低頭吃著麵條。“不用急,慢點,別噎著”,老婦人看著許雲的樣子,會心的笑道。“自從我老伴死了以後,家裏就沒來過什麼人,怪冷清的,現在好了,有你在,我也就多了個說話的人了”老婦人的神情有些傷感,但也隻是一瞬,隨後笑容又重新掛在了臉上。許雲停下手裏的筷子,看向老婦人,猶豫了一下,隨後還是問道∶“那您的...孩子呢?”許雲內心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老婦人。老婦人看出了許雲的心思,她也拿了一把椅子,緩緩坐下,開口道,“不用擔心,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可能還看不開呢?他啊,也死了,就在前幾年不久,在一次守衛城市的戰爭中,死去的”,老婦人語氣非常的平靜,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往事似的,“戰爭?...”許雲疑惑,他很想問一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戰爭,但怕再鉤起老婦人那些傷心的往事,也就不再問了。
夜晚,繁星滿天,許雲躺在老婦人專門為他準備的閣樓上,雙眼,望向夜空。白天的時候,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許多都是以前從未碰到過的,他感到有些茫然,又有些虛幻。自己因為自殺,而來到了異界,然後又因為一次偶然,被老婦人所救,所有的一切,就好像被人安排好似的,而自己,則就像這一切的連接點,或者,說是中心。許雲側了側身子,右手墊在腦袋上。人們常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總在為他人而活著,也因為他人而存在著,就像沒有硝煙的戰場,是不存在的那樣。許雲再次翻了個身,他目光澄澈。但是,路始終是自己在走,它的長度以及方向,是由腳下的步子決定,如果鞋子沒有穿反的話,那路,也就不會錯。許雲坐起身來,他爬到窗口,深深呼吸了一下夜晚的空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這裏,才是我的舞台,才是適合自己的地方也說不定”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