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有人道:“你們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接著,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就闖了進來。為首的自然是羽千夜扶著弱不禁風的範嫣。
就算是討債,打斷人吃飯神馬的最討厭了。
我一仰頭,喝了整碗粥,深吸了口氣,對他們氣貫山河道:“別的你們統統拿走!——但這宅子,能不能讓我們多住幾天?”
隻聽身後是碗“啪——”地掉在地上碎掉的聲音。
我清晰地看到範嫣張了張嘴,想是她動了惻隱之心,正要再接再厲,封從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道:“不好意思兩位,白薇喜歡胡鬧。請問你們到這裏來有什麼事?”
範嫣閉上了嘴,我在心裏默淚了一把,隻聽羽千夜道:“誠如祝姑娘所說,我們是來收房契,以及兵符的。”
封從容輕鬆地揮了揮手:“尚明,去拿來給他們。”
殷尚明將身後台子上的兩樣東西取了過來,然後遞了出去。
我瞧得分明,一堆房契,和一張兵符。
我的心也頓時碎了一地,於是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三人,站在了大街上。堂堂的魏王爺,被人掃地出門哦,就見他一臉淡定從容優雅,就仿佛他天生那表情,從不因外物改變。
“走吧。”我歎了口氣道,“去我的宅子。”
封從容看了我一眼,唇角終於微微彎起一個笑容:“好。”
事實證明,主子不論到了哪兒,都依然是做主子的命。當一桌精良好菜擺在桌子上的時候,我和富貴都已經累得跟狗一樣。
這時封從容揮了揮手:“過來吃啊。”
我和累趴了的富貴也坐到桌邊,開始扒飯。
“白薇啊。”封從容道,“我看你這房子,好像用不了一箱黃金吧。”
我點點頭道:“有剩下的。”
“不如——我們出去吃點好的?”封從容道,“就吃這些個,實在是太委屈自己了不是?”
此刻我隻想仰天長嘯:你怎麼不早說?你祖宗的怎麼不早說?
好吧,謹奉封從容懿旨,我懷揣著金子,一行人一路擺駕到了拜月樓,封從容將這拜月酒樓裏邊最貴的東西全都點了一遍,擺成了滿漢全席。
我的心中宛如刀割——這一頓,兩錠金子又沒了吧。
“吃吧。”封從容風姿優雅地拿起筷子。
我決定化悲憤為食量,拿起筷子,不將這兩錠金子都吞下肚子我誓不罷休!
過程很給力,結果很悲催,我不知道自己是吃撐了還是吃壞肚子了,直到第六次從自己茅廁出來的時候,我的腿已經軟得跟棉花一般了。
此時,我仰頭看天空一輪圓圓的月亮,隻想化身為狼仰天長嘯一聲,心中一想,不對,封從容才是狼,我這叫引狼入室。
此時,隻聽一個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金子吞多了不消化的下場。”
我抬頭,隻見封從容一手端著藥碗,披著一件灰色外袍,靠在廊柱邊。
我看向他手中的藥碗:“**?”
他彎唇笑了笑:“是啊,**,你喝不喝?”
我一手扒在廊邊虛弱地笑了兩聲:“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說罷便從他手中搶過了藥碗,倒進口中。
封從容的表情微不可查地扭曲了一點點,估計他是在想我是何等地豪放才敢這樣用千古名句的。
“為什麼那麼愛財?”封從容看向我道,“生在商家,並不會缺錢花。”
我笑著回他:“正因為生在商家,看著爹爹他們做生意,才知道一金一銀,來的並不容易,所以才更要錙銖必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