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的故事(1 / 2)

我不再轉頭看,跨出房門,怕再停留在這裏片刻就將所有和盤托出。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

祝靖明將我送到門口,冷冷看我一眼:“你瘋了不成?”

我搖了搖頭:“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罷。”關上了房門。

過了相安無事的一日,這一日石湖與石蘭便早早開始準備祭天了。我悠閑地坐於一旁,不見封從容有什麼不尋常的動作。倒是神禦師,他的拐杖上綁了一個鈴鐺,邁一步便有悅耳的鈴聲傳來。

祝靖明主動請纓下廚,為我們做了一頓晚飯,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廚藝仍是不錯,值得誇讚。

用過飯了之後,我們所有人便被召集到了祭天的大廳。

神禦師最後一個邁步走進來,他關上門,拄著拐杖,一步步向前走,氤氳的香氣當中,我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注意到了那鈴鐺之上,感覺眼皮有些沉重,越來越沉,幾乎抬不起來。

忽然,隻聽拐杖觸地,“砰——”地一聲,猛然將我驚醒,看向四座,所有人神色如常,仿佛隻有我一人經曆過剛剛的接近昏睡,神禦師已然就坐,封從容坐在我的左手邊,正襟危坐,目光平視著前方。

石蘭宣布祭天開始,又經曆了一場與上次同樣美輪美奐的夢境。卻直到祭天結束我們各自回房,都沒有任何異常的事發生。

到了第二日,我們所有人依舊聚集在廚房旁的空地上,看著石湖將食物憑空地“變”出來。

當食物出現在我們眼前時,封從容伸臂往石湖看似空著的兩手中間一抓,石湖麵色刹那間就變了。

下一刻,祝靖明的刀架在了石蘭的脖子上,慕容無衣的刀架在了石湖的桌子上。

封從容將石湖手中的“東西”拿過來,做了個翻麵的動作,一件黑色的毛皮鬥篷顯露了出來。

石蘭的麵色有些灰白:“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祝靖明彎了彎唇角:“你是說你們用錦鯉偷運食物,還是怎麼把食物變出來?”

“不可能。”石蘭喃喃道,“你們明明都在場。”

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是在祭天的時候偷運食物,祭天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終於想起,石湖站在石蘭身側,而祭天過程中,石蘭身側是漆黑一片,直到祭天結束燭台再次亮起時我們才清晰地看到石湖的身影,這之中的時間,他是否在那個位置?

神禦師的催眠術,也不是蓋的。也許就在他就座的那一刻,我們就都被催眠了,之後我們看到的,都是神禦師想讓我們看到的。如此,即便某人不在場,我們也可以被催眠,看到他“在場”。

封從容淡淡道:“告訴蕭無淚,明日蓮語堂後山,等我們前去。”

祝靖明從石湖的衣袋中摸出了一個類似口哨的東西,接著將他們押到了池塘邊:“兩條路,第一,你把錦鯉喚上來,我們殺了吃,然後讓你們離去。第二,現在就將你們踹下去。”

石蘭對石湖頹然道:“喚錦鯉上來罷。”

於是這天夜裏,我們又享受到了一頓鮮美的全魚宴,隻不過大家各懷心事,所以餐桌間有一種別樣的氣氛,可喜的是我對這種氣氛完全免疫,致力於喂飽自己的樂事之中。

此時,冷不丁聽石湖歎息了一聲:“閣主說得對,我們鬥不過你們。”頓了頓,他又說,“閣主本來答應,倘若我們能做成這件事,就能離開暗影閣。”

我看向石湖,又看了一眼石蘭:“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們真的是兄妹關係麼?”

石湖與石蘭聞言,對望了一眼,彼此露出一個苦澀又盡在不言中的笑容,石蘭笑了笑:“你說對了一半。我與石湖確是兄妹,但又不僅僅是兄妹,我們,也是彼此的伴侶。”

石蘭瞧向蕭紅兒:“就同你一樣。”蕭紅兒臉色瞬間一白。

“不同的是,我們始終相愛。我想這也是閣主格外優待我們,給我們機會的原因。”石蘭看向石湖,“就像看到他自己的影子一般。”突然她住了口。

因為縱是我這個不大會武功的人也感受到了凜冽逼人的殺氣。

蕭紅兒不過拿了一根筷子指向石蘭,眼中漆黑幽深:“再多說一個字,我殺了你。”

石蘭麵色白了白,終是住了口。

蕭紅兒放下筷子,淡淡道:“你們慢用。”說罷起身離去。

石蘭看著蕭紅兒離去的背影,唇角染上了一絲憂傷:“閣主所想,也終不過水中花。”

石湖看向石蘭,欲言又止。

不小心窺見了一段這樣的事,我也吃不下去了,索性放了筷子。

封從容伸過手:“我扶你,我們一起出去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