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這個時候能在這裏,除了皇帝,能有誰?
封從容在我耳邊低語道:“進去之後,你不要開口說話。也不必跪拜,一切有我,你放心診治便可。”
我點頭,拉低了一些遮麵的帷幕。
封從容帶著我,走進了鳳臨宮。
“兒臣——參加父王。”封從容跪了下去。
透過帷幕,我瞧見麵前的台階上,果然有一雙紫金靴。
大廳裏一陣沉默。
“這——是誰?”那聲音中帶著些許威嚴,卻更有掩飾不住的疲態,“見了朕,敢不跪拜?”
“砰——”地一聲,一個玉器被擲到我腳下,摔得粉碎。
我聽到殿中有人倒抽涼氣的聲音。
隻聽封從容道:“父王,她又聾又啞,但如今隻有她能治好母後的病。救治母後事不宜遲。晚了一刻,恐怕後悔的會是我們。”
“你說——我這皇宮大內養的禦醫,還不如她這個聾啞的婦人?”台階上的人,出語緩慢,語調低沉。
“母後不是病,是中毒。這下毒之人就在宮中,倘若救治不了母後,豈不讓這下毒之人逍遙法外,為禍**?”封從容的聲音也漸漸低沉,“還是——這下毒之人,是父王要包庇的?”
“放肆——!”台階上的人怒喝一聲,半晌,走了下來,到了封從容身前,“如若醫不好,提頭來見。”
“是。”封從容答道,對我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宮女將我攙了進去。
眼見榻前擺著一個盛了半盆鮮血的盆。
我心中一寒,忙為皇後把脈。
這脈象。。。。。。。十分地凶險。皇後果然是中毒,此刻她體內的毒與我們喂她喝進去的那一味毒相衝,逼她吐出了胸口淤著的毒血。但是兩種毒相衝會讓體質呈現出發寒發熱和其餘一係列的附加症狀,現在正是氣虛,需要隨時根據病情變化來依靠藥物支撐調理,倘若一個不慎就會一命歸西。
我吩咐了人拿紙筆來,迅速寫下藥方,命他們把盆端下去,一個時辰內將藥煎來。過一個時辰之後,又為她把脈,根據脈象調理藥方。如此循環往複地,又吐了幾盆血,到了天亮,皇後的情況才算是勉強穩定下來。
此時皇帝早已經走了,我撐著最後一點兒精神交代完了藥方,就栽在封從容懷中,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再度醒來時,封從容坐在我身旁,我一把抓住他袖子:“怎麼樣了?”
封從容為我墊了墊枕頭,扶我坐好靠在枕頭上:“母後沒事了。”
我放下了一顆心。
“但是大夫說,”封從容麵色有些陰沉,“你有小產跡象。”
我的心中亦是一沉,不由自主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輕輕歎了口氣,淡淡道:“可能是前幾日管賬房太過勞累了,調養一下就沒事了。”
封從容垂下目,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一些事。”
說罷,起身便走了。
我昏昏沉沉地又睡著了。再度醒來,是被秋月叫醒的,她站在我床邊說:“主子,魏王讓我捎個口信給您,皇上已經下旨,在長安街上賜您一家天字一號藥鋪,為欽定的皇家禦用藥鋪。”
“給誰?”
“給您。”
這麼說,皇後的病果然好了。這麼說,銷售額又要翻一番了。當初救皇後的時候,萬萬沒想到有這個結果。心情一時間好了不少。
“皇上還賜您,‘懸壺濟世’親書牌匾一幅。”秋月說。
真龍天子的筆跡啊,趁著他還在世,趕快掛一掛。我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