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轉過身,我忽然看到一個人轉在院門口。他挑起眼角一笑:“妹妹,我看,你就好好休息罷。”
“祝靖明。”我看向他,“這麼晚了,你不去陪遠香雪?”
祝靖明走進院中,走到我麵前:“妹妹,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已經命人將你這院子圍起來了。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罷。”
我輕輕歎了口氣:“你已下定決心,要幫衛相了?”
祝靖明微微眯起眼:“我可沒說過,我站在衛相那一邊。”
“別以為你遠香樓賬房內外,無我的耳目。”我輕輕攏了攏袖子,瞧向他,“想來那幾盆菊花,也有掩人耳目的作用啊。”
祝靖明輕聲一笑:“以前說,兄弟鬩於牆,外敵來,共禦之。兄弟就算在牆內鬥得頭破血流,當外敵來犯的時候,卻總會齊心共同抗敵。我與你倘若還能是這樣的關係,這龍朝的江山,不愁不易主。隻可惜,區區一個封從容,竟叫你離了心。果真。。。。。。。是個厲害人物啊。”他轉身向外走去,“妹妹,過了這幾日你再瞧瞧,興許,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呢。”
祝靖明走出了門外。
秋月說:“主子,現在門外都是祝公子的人,我們出不去。”
我揉了揉眉心,隻得歎了聲:“出不去,就回去休息罷。”
祝靖明將我的宅子守得很嚴,該進的進不來,該出的出不去,除了每日送些飯食材料來,與世隔絕也不過如此。我吩咐了秋月,既然出不去,就將我們以往整理的那些情報簿子拿出來讀一讀,消磨時間。
又過了四日,我這院子連一隻蒼蠅也進不來出不去。第四日晚,祝靖明終於再次造訪,玉冠束發,質地上好的華貴袍子加身,還帶了許多上好的飯菜擺了滿桌。
我拿起筷子,瞧向祝靖明:“說罷。”
祝靖明瞧了我一眼,唇角挑起一個冷冷笑意:“妹妹,你看我這身裝束,如何?”
我放下筷子,冷冷看向祝靖明:“要麼說,要麼滾,讓我好好吃飯。”
祝靖明瞧著我:“這件案子會鬧到皇上那兒,我信你也料到了,但你沒料到的是,昨晚,有人在魏王府中搜出了與紅朱軍相通的造反書信。書信中還提及,晉王已知道了此事。你猜——會怎樣?”
“所以,這就是你囚禁我這幾日的原因?因為連同晉王的死,也是你同衛相一起,策劃的一出好戲?”我垂眸,頓了頓,“不,或許還有秦王,太子?”
祝靖明輕笑兩聲:“什麼叫做,眾矢之的?”
我一推眼前碗筷,瞧向祝靖明:“不若你告訴我,皇帝——作了決定了麼?”
祝靖明站起身:“我已撤下了你圍牆四周的守衛。想去哪你隨意,隻不過,封從容尚在收押,皇帝作決定之前,你見不到他。”
說完,祝靖明便起身走了。
我站起身來,看向窗外明月,心焦如焚。
封從容,你說不論遇到任何事,都不準我插手,這次,我可該信你?
想不到第二日,便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陸宛坐在我桌前:“魏王的事,我已知道。
我淡淡笑。
陸宛說:“無論如何,你現在是兩個人,以後無論魏王在否,我們都會護你。”
我輕聲笑了笑,抬頭瞧向陸宛:“你的眸子——怎麼又變成了紫色?”
“哦。”陸宛低頭,將那薄薄的一片取了下來,抬頭之時眸子又變成了褐色,“今日舞了一場胡璿舞,忘了摘下來了。”
茶溯洵和衛相之間,衛相不過是褐眸,茶溯洵是一雙碧眼。
眼眸的顏色如何能改變?不過是一種騙人的把戲。
我起身對陸宛道:“我忽然想起有些事,你先回去罷,過些日子再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