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刺穿手心的那種感受,直到此刻,她都記得十分清楚。
顧司杳低頭看她,睫毛下的幽深瞳孔看不清楚情緒。
當年她十四歲,被送入瘋人院的時候,他已經十九歲了。
他一直以為,那場火不管是不是她放的,既然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她,那麼送進瘋人院,是最好的方法。
她是沈家的女兒,即使進去了,也隻是換個地方生活。
所以他自始至終都沒放在心上過。
除了剛開始,那個總愛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不見了,他有些不習慣。後來時間過去,他再沒見過她,也就慢慢忘記了。
反正她不過是自己看不上眼的人!
顧司杳隻覺得心煩氣悶,太多的疑問盤亙在心中。
“你是沈家的女兒。”他的眼神越發的暗沉起來。
一句話,意思明顯,他是不全信她的。
可他信不信,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所以,長安隻是揚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抿著唇再沒有說話。
轉身,離開。
三樓的包間,容謹言跟陸京年閑聊時,不經意瞥了眼窗外的景致。
陰雨綿綿。
長安打著傘站在門口,風吹過去,繚亂了她的頭發,露出清秀的側臉。
對麵站著一個男人,容謹言看過去,便看清了是顧司杳。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陸京年見他盯著窗外瞧,也湊了半個身子過去,往窗外看。
“那不是容太太嗎?”陸京年即便沒有當麵見過沈長安,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容太太對麵的男人,好像是顧氏的顧總?”
嘖,聽說沈長安明戀顧司杳好多年,是整個江城都知道的秘密。
這麼想著,陸京年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容謹言。
容謹言正抿緊薄唇,不溫不火的樣子,一雙清冷的眸子帶著看不透的意味深長。
直到長安打著傘離開,他才收回視線。
“嘖嘖,這是什麼情況?跟舊情人不期而遇,還是約好的?”陸京年看著容謹言一片平靜的側臉,忍不住的開口。
回應他的,卻隻是一片沉默。
“我想起來了,今天城西項目的負責人,好像也在這兒。”陸京年心底思緒一遍遍閃過,忽然想到。
容謹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拿出手機查看郵件。
“要我說,白氏現在的處境,真的能跟顧氏競爭拿下城西的項目?”陸京年皺了皺眉。
城西的那個項目,雖然前景不錯,但前期的投入,會讓白氏的處境更加危險。
“你以為她的目的是要拿下項目?”
容謹言疊著兩條長腿,給自己倒了杯茶。骨節分明的手端著繁複花紋的陶瓷杯,臉上的表情辨不清情緒。
“不然呢?”陸京年思考了一下,更加不懂了。
不是為了拿下項目,那圖的什麼?
“容太太曾經跟顧司杳打了個賭,顧氏三個月內不能向白氏出手。”容謹言端著茶,輕輕吹著茶麵。
陸京年到底也是聰明人,跟著容謹言久了,很快也就想到了其中的關係。
“所以她才趁著這三個月,跟沈家打官司?”雖然是問句,可心裏已經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