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三個字無端地刺入他的眼中。
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顧司杳隻覺得胸口被什麼充斥著,沒來由的煩躁。
再往下,是一串未命名的號碼。
他的心幾乎一震。
這個號碼——
他太熟悉了,就算十幾年不用了,他也還一直留著。
忍不住看了看長安,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眼底心裏的情緒都是什麼。
顧司杳眉頭緊擰,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他的眼神漸漸飄遠,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回憶裏,模糊不清,但又有跡可循。
忽然,又被一陣鈴聲打斷。
聲音是從他褲袋裏發出來的。
顧司杳拿出來掃了一眼,是雲希。
按了接聽鍵。
“司杳哥,晚上過來吃完飯嗎?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鹽焗蝦。”手機對麵,沈雲希溫軟的聲音傳來。
顧司杳低頭看了看長安,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恐怕不行——”
“還沒有忙完嗎?”語氣帶了點失望。
“恩,公司正好有點事。”
“那好,你先忙——”在顧司杳眼中,沈雲希一直都是懂事乖巧的女人。
所以她雖然失望,還是聽話的掛了電話。
車內又安靜了下來。
昏黃的路燈透過窗戶落在顧司杳的臉上,時明時暗。
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線,如同薄冰般的眸底有不知名的情緒湧動。
很快,醫院到了。
顧司杳抱著長安下車。
晚風吹帶著綿雨,吹在身上有些涼。他下意識地箍緊了手,把長安往懷裏帶了帶。
醫院的過道上並沒有什麼人。
拐彎的時候,卻看到一個欣長的身影半倚在牆上,眉眼清冷,渾身帶著衿貴的氣質。
——是容謹言。
容謹言抬眸,看了看他懷裏的長安,然後才把視線落在顧司杳身上,清冷的眸子深邃而難測。
“顧總,我的太太,還是我自己來照顧吧。”
他的語調緩慢,清晰卻沒有半點溫度。
說完,也不等顧司杳反應,上前一步,伸手從他的懷裏抱過長安。
昏暗的燈光下,容謹言還是能看出她的唇色蒼白的不正常,他微微擰眉,邁著長腿,直接往急症室過去。
顧司杳眸光一沉,站著不動,沒有再跟過去。
做完一係列的檢查。
然後辦了住院、輸液手續。
容謹言站著病房外麵,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斯斯文文的男醫生,手上拿著病例。
“容先生,容太太暫時還沒醒過來。”
容謹言眉眼微皺,從離開溫京飯莊,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
他的眸光直直的掃了眼醫生,聲音很低:“她為什麼會暈倒?”
齊醫生沉默了一下,才開口,“主要是受了風寒引起的發燒,又喝了酒,不過——”
容謹言聞言,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他沒說話,等著醫生繼續說。
“從檢查來看,容太太十幾歲的時候動過大手術,當時應該沒處理好,因此落了病根。所有,雖然隻是發燒,才嚴重到昏迷不醒。”
大手術?
容謹言的眼皮動了動,臉上的表情卻沒變,“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