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杳走進醫院,沒等多久,院長就趕了過來。
“顧總,您怎麼親自來了。”院長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喘息,可見趕過來的時候非常匆忙。
“沈長安在哪個病房?”森冷的聲音沒有半句廢話。
院長聽說顧司杳來了醫院,急急忙忙過來,以為是什麼有什麼大事,正心裏慌的緊,聽他說完,才知道是找人的。
不過,既然是顧總要找人,肯定不能怠慢,於是準備馬上派人去查。
站在他身邊斯斯文文的齊醫生就開口了,“顧總找的沈長安,可是昨晚過來的?”
顧司杳循聲看過去,聽到描述符合,點了點頭。
“她早上就出院了。”齊醫生見他點頭確認,繼續說。
出院?
想到昨天長安那張蒼白的小臉。
顧司杳皺了皺眉,臉色忽然就冷凝犀利起來,“她的病都好全了嗎?你們就敢放人出院?”
周遭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顧司杳驅車離開醫院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腦海裏一直都是那個年輕醫生的話。
他說,沈長安十年前動過大手術,落了病根,才會隻是發燒就昏迷不醒。
顧司杳看著前麵的紅燈,車子在斑馬線前停住,睫毛下的幽深瞳孔辨不清情緒。
他認識沈長安十多年,從來沒聽說過她有過什麼大病。
十年前,他十八歲。
顧司杳忽然就發現,那兩年的記憶,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閃過,可翻來覆去的想也是空白的。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那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晚餐散得比預期的早一些。
容謹言說要過來,長安算了算時間,索性就準備走到酒店門口等。
八點多,酒店來往的客人已經漸漸少下去。
昏黃的路燈,光線從她的側臉傾過,落在地麵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沈小姐。”
長安聽到身後的聲音,轉身的時候,許楚笙已經踩著精致的高跟鞋,停在她的麵前。
橘色的光下,還是那張素淨的臉。
“許小姐。”長安彎了彎唇,一雙清淡的眸子看著她。
視線相對。
那雙眼睛沉靜如水,可許楚笙總覺得她的眼底帶著迫人的氣勢,令她不自覺得就想躲開。
她鎮定好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沈小姐,也是在等人?”許楚笙開口。
她原本是準備回房間的,卻還是想再等等,也許他下午收到短信沒過來,隻是有事情耽誤了。
“恩。”長安見她挪開視線,還是笑著,表情不帶半點變化。
“是在等謹言嗎?”許楚笙微微頓了頓,還是問出了口。
長安定定的看著她,唇邊的笑意不減,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許楚笙見她這樣,不溫不火,卻沒有半點要與自己聊天的想法。
她自小清高,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許小姐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長安還是一副麵不改色的模樣。
她對許楚笙沒有任何想法,好的壞的都沒有。
不過就算以後會合作,那也僅僅隻是工作上的。
“沈小姐,其實我跟謹言本來就是很好的朋友,後來有了一些誤會,如果待會他來了,能給我五分鍾時間,讓我當麵跟他說清楚就好。”許楚笙說的很急,聲音卻很低。
她知道這樣貿然找長安不太好,可她還是忍不住。
氣氛有些沉寂。
良久——
長安彎了彎唇,眉目波瀾不驚。
“可以。”她接下許楚笙的話。
趁著這個機會,探探容謹言的底也好,如果需要自己讓出容太太的位置,她也應該早作打算。
“謝謝。”許楚素淨的臉上帶著意外的情緒,卻還是落落大方的道謝。
很快。
一輛黑色的賓利,直直地開進酒店門口。
車子在酒店門口的正中央停下。
容謹言透過玻璃,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長安。
視線在看到另外一個身影的時候,眼神頓了頓。
裸色的長裙,長發側挽著放在肩上,擋住了左臉,從容謹言的角度看不清她的樣貌,可他還是認出了許楚笙。
昏黃的路燈下,車前的兩束燈光明晃晃的打過來,特別的顯眼刺目。
長安側了側臉,沒有動,隻是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許楚笙也看到了容謹言,她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長安半響,見她沒動,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深深抽了口氣,踩著精致的高跟鞋,往容謹言的方向走過去。
然後繞過車頭,在車窗邊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