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幫我,我不知道。不過顧總是商人,我也是,顧總不願吃虧,我也是。既然談不攏,那也就沒有什麼合作的必要了。”安說話的嗓音很溫涼,並不在意顧司杳話裏的嘲諷。
“沈長安,你覺得你有什麼籌碼跟我談判?”顧司杳看著她,略略有些輕蔑的笑。
“顧總說好的三日期限考慮,這才第二天就過來,看起來顧總的需求比我更大,我相信顧總願意拿出合作的誠意來。”長安彎了彎唇,清晰而有條不紊的開口,“我希望更公平一些。”
她並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隻要他的需求比自己大,她就能扭轉局勢。
“怎麼算公平?”顧司杳盯著她的臉,看了十幾秒,壓著不悅。
“顧總出資金,我出人力資源。項目收益五五分,合約最後一條,我答應你。”長安把手上的合同放回到桌上,然後站起來,“我也給顧總三天的時間考慮。”
說完,看也不看兩人一眼,走出會客室。
不得不說,長安喜歡了顧司杳那麼多年,十分了解他的性格。
提出的每個要求,都卡在他能接受的極限。
顧司杳就那樣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離開視線,半天沒有動作,眼底全是冰冷的氣息。
“司杳哥——”沈雲希見他出神,咬了下唇,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
顧司杳轉過頭去看她。
“長安姐提的那些要求,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要不就算了吧。”不管從任何角度考慮,她都覺得這樣的合作對顧氏根本沒有半點好處。
更何況,私心講她更不希望他跟沈長安接觸。
顧司杳聞言,皺著的眉頭動了一下。
“為什麼要算了?這些條件顧氏還不至於給不起。”他撿起合同,輕描淡寫的開口。
“可是——”
沈雲希的心底一震,這些條件,他居然要答應?
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長安從會客室出來,連辦公室都沒回,就直接離開了公司。
打了車又去了醫院。
病房裏。
長安推門進去的時候,容謹言也在,她怔了怔,有些意外。
白建文已經醒過來了,人還是很虛弱,也不能亂動。
“周叔,您去休息吧,今天我來守夜。”長安看著還在忙裏忙外的周叔,開口。
“我還撐得住,小姐你這麼忙,還是讓我來吧。”
“我想陪陪他。”她站在病床前,握住他滿是皺紋的手。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陪過他了。
“那我陪小姐一起守著。”周叔看了看她,一個人守夜太辛苦了。
“您回去,我在這兒陪容太太。”
長安低著頭,就聽到清冷的聲音,隱約帶著一股溫柔的錯覺。
晚上八點的時候,白建文又醒了一次。
可到底太虛弱了,醒了沒一會就又睡著了。
等全部安頓好了,長安才轉頭跟容謹言說話,“我一個人就能照顧好,有什麼問題我會跟你說,你回家休息吧。”
她的臉色平靜,隱隱帶著倦色。
病房裏沉默了一會兒。
“容太太不想我陪你?”容謹言的聲線很幹淨。
“不想。”長安坐在床邊的椅子裏看著他,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回答。
她不習慣有人陪著,也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他的事。
她的這種本能回答,令容謹言的眸色深了深。
他背著光站著,混著月光,撲在他身上時顯得別樣清冷,似乎連劍眉上也染了月光,眼底的情緒辨不清。
“傍晚的時候顧司杳來公司,把合同給我看了。”長安抬了抬頭,清淡的眸子對上容謹言的。
容謹言單手落在褲袋上,沒有出聲,等著她繼續開口。
“最後一條,不允許顧氏和白氏以外的任何公司介入,我答應了。”她彎了彎唇,眉眼帶著笑,仔細看她笑起來的時候,還有淺淺的梨渦。
容謹言的眼神微斂,眉頭微微一皺又恢複平靜。
“不需要我幫忙了?”他沒有動作,隻是看著她。
其實,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容家那邊,已經開始有動作了,到時候如果還要分心對付顧氏,連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恩。”長安淡淡的點頭。
她不能保證那個時候,他真的會幫她。所以,如果有個更萬無一失的方式,她能很快的做出選擇。
容謹言看著她,沉默了一會。
“容太太,你不相信我?”他眼神一晃,不溫不火的開口。
她會答應這個條件,肯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從另外一個方麵來看,她還不夠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會幫她。
“大概吧。”長安低了低頭,長長的睫毛動了動,語氣清淡,“除非是別無選擇,相信別人我更願意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