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感覺與釋放(2 / 2)

每個人的童年都流淌著一條河。沒有河流的地方,讓人心緒不寧。

河是岸的意義。沒有河,岸無從為岸。而河流可以選擇岸,或排斥岸。流動就是河的目的。

荒原上的河,是自然的駿馬。

雪晨誰做了一個大蛋糕,做了整整一夜。奶油該點到的地方,都精心地點到了。直到狗把孩子們喚醒。

狗一定看到了這個近乎荒誕的全過程。

一條小路隨之醒來。

沒有醒的是在白天和晚間勞累的大人們,他們總是重複著一些有意義或無意義的事情。雪使鄰裏之間顯得親近,就像一條新被子下麵的愛情。在這樣的被子下麵,村子漸漸豐滿起來。燈籠像顆櫻桃,幸福的色彩凝固成一點豔紅。

雪將很多東西都蠻成了柔曼或堅硬的線條。

雪也將一切都簡單化了,簡單成童年的世界。

看到的隻是雪的結果。真願意這樣長久地下去,讓路重新開始。盡管明白雪隻是表象,很多東西都不會甘心,包括風、包括太陽,以及雪下的灰塵。

鄉間的花看到油菜花,立時會有一種觸動:色香。

那是顏料調不出來的色彩,是言語不能表述的芳香。

色彩的海浪翻動,一片片的金黃在奔跑。後麵的推著前麵的,前麵的忽而又推著後麵的。鬧鬧嚷嚷,擁擁擠擠,青春的氣息也就濃烈地散發出來。

單枝的油菜花構不成豔麗。它們追趕隊伍似的在壟渠邊、在地埂上向大田裏集中,組成一個個色塊。仿如大朵誇張的野花,燦爛在藍天下,感到花的力量、色彩的力量。孤獨的凡·高肯定沒有找到這種力量。這才是喻示著生命的太陽花啊!凡·高的向日葵黃得有些遲暮。

尚未發育完全的城市,總是向著更遠的地方驅趕這些鄉間的物種。城市隻接受玫瑰、牡丹和月季等缺少味道的族類。

鄉間的花,一年年地開,一年年地逝,年年蓬勃著遼闊和生機。讓人想起一些女子,默默地美麗,默默地嫁人,默默地再生出美麗的女子。

遠離頌辭的油菜花,普通得就像這鄉間的女子,甚至連名字也普通得相似。

釋放一滴滴、一線線的彙聚。聚多了,就有了水的流動。

一些水散落了,一些水變成了沼澤或者坑塘。

一些水流固定下來,就有了自己的河床。河床是一種形式,就像一個家庭,讓責任與義務躺在上邊;就像一種分配方案,讓你進入一個循規蹈矩的過程。

很多的水流在這個形式裏平淡地消失了。

瀑布就是突然失去了形式的表象特征。

突然的失去也是突然的釋放。

釋放就這麼披頭散發吧,這是第一次做得爽爽快快的離子燙。

釋放就這樣像逢春的綠柳,索性交給風交給雨的轟鳴。

釋放就這樣像蝶曼舞,鼓動最值得鼓動的翅膀。

釋放就像涕淚的琵琶,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彈撥得滿世界的青衫,說著不大囫圇的話語。

遙望雪山上不開花,不長草,不過飛鳥。

雪山拒絕任何裝飾,雪山上隻有雪。

鬆解其意,遠遠地站成柵欄,將雪山圍成一片白色的聖潔。

無論怎樣的季節裏,雪山都保持著自己的本色。這是真正的雪山。讓無數神往競相於途的雪山。隻有被稱為香格裏拉的地方,才會有這樣的雪山。

雪與山,互為寄托,互為胸懷,互為啟示。

聖潔是一個獨立的存在。

遙遠的是孤獨的。孤獨的也是自由的。我們無法抵達這種自由。

陽光也變得寒凝。風撩霧嵐,山的精魂若隱若現,又在醞釀著一場降雪,或可是雪崩。靈性的冰川,讓時間流成河的姿勢。綠在遠方,葳蕤著生活。

感覺是木刻板畫、古銅畫,抑或是錫箔製品斑駁得這般經典。

是一種複雜的物質,表麵灰暗,內裏卻充滿生機。

是一組簡單的文字,水是偏旁,屋是主體。

解說著陽光和風雨。

歲月滄桑,反襯著生活的潤澤,構成其久遠的意義。

帶著希望與憧憬,我們降臨人間。在這人間裏,有燦爛的葵花在陽光下向你微笑;有人間至情把你從黑暗中引領,在雪的光芒裏暖透心靈……珍愛每一天,珍愛為你到來的每一個黎明和黃昏,珍愛灑向你的每一縷陽光,讓你的生命在珍愛和感謝中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