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相逢相惜又相錯(1 / 3)

明月在夢裏輕聲呻吟,那樣艱辛那樣絕望那樣無助:“念昱,快跑……”那聲音那些的輕緩無助,可是卻仿佛一柄尖刀,深深戳進心窩裏去。

一側正在拭著自己盔甲的張弘治不由得回過頭去,這回頭一望,便再也無法離去。明月的聲音細碎如呢喃,一聲一聲的顫音,還在喚著一個人的名字,念昱,這是誰?

張弘治不忍去想,他向後微微側了一下身子,然後往前走了幾步,立在了明月身側,想要聽清明月說了些什麼,可是隻聽到她那呢喃的細碎。

她的眼角晶瑩的淚光一閃,有顆很大的眼淚從她眼角滲出,落在他衣袖之上,慢慢滲進衣袖的紋裏,再無影蹤,隻能看見她的臉是那麼的白嫩而纖瘦,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這個女生開始,他便會一直對她生出幾分憐惜,難道是因為他們太像了,都有著好似不溶與這個世界的孤獨與寂寞,如此看來,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明月摔的其實並不重,隻是那一天,先在河裏泡著,又在樹上掛著,是個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何況她的身子本來就大傷才剛見好,一時迷迷糊糊的開始發起了燒。

那日,張弘治本來就是太後的近衛裏的近衛長,傍駕回宮的路上聽到了狼嚎,受命前往驅狼,此時事了,本就該當早些回宮了卻差事,可是明月傷的太重了,又加上她的身份尷尬,如果帶她回去隻怕多有不便,思量之下,隻推了自己也受了傷,使著副官先行回宮交付差事,好在這副官本就是張敏的同鄉,知道張弘治與張敏交情極是得宜,便也不曾囉嗦,隻當是張弘治看上了明月年少嬌俏,男人誰個少年不風流?

還在發燒中的明月,當然不知道,她這一暈迷,便沉沉睡去了一天一夜,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車廂內,隻見麵前一襲淺藍色銀絲暗紋長衫,說不出來的瀟灑俊逸,想到迷糊間對方撫她入懷,溫柔憐惜,一時間,明月的眼眸也有片刻的停滯,內心有刹那的悸動,這樣奇妙的氣氛,讓她心裏生出了幾分悔意,她那裏該有心思想這些?

此時清風吹來,一片葉子從車簾中打轉而入,在明月眼前翩跚掠過,張弘治卻也正當在此時回眸,正見明月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便覺得好像世界也不如她的眼眸來的引人,居然呆立了片刻,不過他的窘迫轉瞬即逝,很快鎮定下來,溫和的說:“你醒了。”

陽光下,明月的臉頰玲瓏如玉,特別是一那微從烏發中露出的軟耳,映在青絲裏,越發顯的潔白剔透,小巧可愛,讓人有種欲握在手中的衝動。

看到明月醒了,張弘治明顯有些局促,他輕咳了一聲,然後轉過背去,接著說道:“你醒了就好,是不是餓了。”

明月應了一聲,張弘治便趕緊吩咐車夫停下了車駕,他伸手欲扶明月下車駕,明月有些不安的抽出手來說道:“我沒什麼事了,可以自己來。”

張弘治臉上微有些尷尬,終是笑了笑,一臉歉然後向後一側,然後便率先一揭簾子下了車,明月動了動,她本來外傷就將養的差不多了,之所以會暈迷,除卻氣力不繼,多也是因為著了涼,此時睡了一天一夜,又喝過幾貼藥,早就大好,自己爬將下車,森林裏的空氣格外清透,她立時隻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側看張弘治正與車夫一起在附近開始搭將火圍,開始生火,見她下來,張弘治笑著說道:“你好一陣子沒有進食了,還是等用鍋熱煮過再吃吧,這樣好些,幹糧太硬了。”

聽他說的話語滿滿俱是關切,便是明月如是鐵石一樣的心腸,當下也是軟了幾分,可是她終是隻能長歎了一聲,不再言語,兩個人從來都不是一處的人,那裏能真走在一起?

看著張弘治腰下還懸著她送的香包,她心裏微微有些觸動,幾有衝動要上前去收了那物件,終還是沒有動手,她如何能放下那一門的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