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回過神來,汪直等人再一次意味深長地看著明月,見她正鋪開了草圖在上麵準備畫寫尺寸了:“海大人你看,輪子直徑為十八尺的如何?”
“可否再大些?”
“恩,那就二十七尺吧?”明月說著就將尺寸一樣一樣標注好。
明月有些珍重的交圖交給海林說道:“那這些圖紙就交與大人保管,還請大人交代給工人們定做了。”
“是。”
吃過飯,雖然說早有準備,但當明月隨著朱祐樘他們下車走到田的時候,明月又一次被觸動了。
延綿至天際的土地竟那樣白花花地呈現在明月們的眼前,除了上麵還未除去的莊稼根子的棕黑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顏色了,看見路上有扒過的的坑坑窪窪的痕跡,看來全是百姓們在挖草根充饑,看著這點,明月的心裏讓刺痛了。
裂紋大的可怕,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蔓延至他們的腳下,然後把他們吞噬了一樣。
真是像極了天地大劫後滿目蒼涼,似在這天地間了無生機一般……
這哪是“不長東西”那麼簡單啊……這樣的土地,可以說是寸草不生啊,連草根都讓扒出來了,叫百姓們還如何過活?
想到這裏,明月突然問道:“海大人,人們的飲水不成問題吧?”
“雖未成問題,但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往年都會幹旱,但不知為何今年的炎熱天氣會持續這麼久,降水也較往年少……”
“難怪呢……”那時候還聽冰含說小時候來過這地,這裏太熱,聽到她說夏季很長時,明月壓根就沒想到會幹旱成這樣。
明月一生,生於京城,長於京城,當真是從來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幹旱與荒漠,便是朱祐樘看著,也是心生不忍,背對著他們抹了抹眼睛。
“海大人,如今引水的工程進行得如何了?”汪直問道。
“輸水的渠道雖隻有一米多寬,也是分多段渠道同時日夜兼程地趕著工,節省了不少時間與勞力,但要從百餘裏外的地方引水過來實屬不易,如今還在趕著,大約這兩天就能引到了吧?”
“那便好。”突然汪直轉過神來朝著明月與朱祐樘說道:“朱公子,方才吩咐做的水車,可在趕製了?”
海林立時回應道:“這會兒工匠們大概已經在趕製了,希望能趕得上水源引到的時間。”
言軒,海林看著朱祐樘與明月這兩個貴嬌人兒,都曬的發紅,一時有些擔心的說道:“兩位先去車裏看吧,烈日下看東西對眼睛不好。海某想去別處看看。”
“那好,海大人多加小心。”說著朱祐樘便要領著明月與汪直兩人就走了,不是他不想留下,隻是看著明月那一臉發紅,隻有嘴唇卻在發白的樣子,知道實在是為難她了。
下午回去之後朱祐樘就跟著汪直他們去查看了水車的製作進度,然後在明月的提議下又增加了多種地上灌溉工具。
晚飯後照常是“例會”。這次海夫人倒是和明月等人坐一起吃的飯。
但海夫人收拾了碗碟離開後,海大人尷尬地同明月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明月姑娘,你畫的圖,白天的工匠們已經同海某仔細參謀了,確是好辦法,隻不過有些想法不易實現。”
“大人們斟酌吧,明月不甚明白這水利方麵的事情,也隻是借鑒了過去的經驗,卻沒有想過是否與這裏的情形條件相符合,的確是疏漏了,但若隻是工藝上的不足,明月願意去工匠房裏與眾人一起參謀一下。”
“如此,汪直某就與海大人決定了。”
“有勞了。”
又是聊了一大堆之後大夥兒才散了。因為海夫人住在明月對麵,所以就一起出來了,順道給明月們打了燈籠。
無言地走了一段路之後,走在前麵的海夫人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姑娘,你好才學呀,我家老爺說,以後安慶的子民會感激你。”
恩?什麼?他說什麼了?
剛才一直在想著事情,所以等他說完明月也隻知道他是說話了,卻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正打算叫他再說一遍的,他卻又開口了。
洗了澡之後就叫冰含取了信紙,然後讓她去洗澡。因為白天問了海夫人取水的地方,冰含也就不麻煩別人了,自己過去取水。
趁著冰含洗澡的時間,明月打算又理理思路,想想怎麼把做水車的方法細化下來,並且用比較方便快捷的方式做出來。
可是畫來畫去,總是有些覺得不得要領,左右有些煩惱。
一夜無夢,醒來後就把明月還是把自己畫的一些草稿,交給了汪直,托他帶自己一起去實地的工地研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