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冰含就按著明月的吩咐給他送來了早點,他似乎是回頭看了明月一眼,然後就讓身邊的太監幫他拿著,匆匆離開了。之後,就又是一天一次的昏暗與安靜了,明月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也迷迷糊糊了過去。
“淑女……淑女?”
忽然覺得有人在推明月,明月就睜了睜眼睛,結果看見的是冰含。
“怎麼了?”
“淑女,晌午了,起床了……”
“晌午了?!”明月一驚,從床上彈跳起來,冰含也差點被明月嚇得一屁股往後坐去,“快,快給明月拿衣服過來。”
“是、是……”冰含慌忙拿了衣服遞給明月,又喚了其他的宮女把洗漱的東西拿了進來。
“哎呀,明月都睡糊塗了,今天可是……哎!”明月一邊起床一邊拖著鞋子走去洗漱,“冰含,快來給明月梳頭發。”
“淑女,您今兒有什麼急事嗎?”
“有,很急!”
明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開始吃早點,冰含已經站在明月身後幫明月盤頭發了。
“他可散了朝議?”
鏡子中冰含搖了搖頭。
明月一愣:“都晌午了,怎麼還沒有散?”
“冰含也不知……”
“冰含。”
“是,淑女!”明月這麼一喊,冰含手中的梳子幾乎也要掉到地上了,也不知道她在明月身後是怎麼耍雜技一樣把它接住的,可明月此時已經沒有心思笑了。
“換個發型,我要去清寧殿。”
“明……淑女要去正殿等殿下散朝議?”問是這麼問著,可冰含手下已經拆了先前的簡單發型,重新給明月盤頭發了。
明月點了點頭。一會兒冰含就完成了,然後慌慌張張地跑去了外麵,回來的時候告訴明月說,車攆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坐在車攆上明月依舊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小跑著去才安心,可一想到自己的跑步速度遠遠比不上車攆,況且今天還穿的這麼正式,估計想跑起來也難。
到了清寧殿正殿外麵明月就下了車,在冰含的攙扶下明月提著裙子往裏走。到了裏門,因為還沒有散議會,明月隻能在門口再等了半天,當那朱門打開時,卻是一群大臣先出來。
明月看見了他們,當然他們也看見了明月,不由一怔惶恐,快步上來向明月行禮:“臣等參見淑女,淑女千歲!”
明月見人群中有萬通,特意看了他一眼,可他此時卻垂著眼睛沒有看明月。
“都平身吧。”
“謝淑女!”窸窸窣窣地起來後,又向明月作了揖,“恕臣等告退!”
明月點了點頭,他們就陸續退下了。萬通和幾個麵生了年輕人卻停了下來,再次向明月鞠了躬,萬通也終於有深意地看了明月一眼,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明月不明所以,於是就同他擺了擺手便進去找朱祐樘了。讓冰含等在了門口,可走進清寧殿後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環顧了四周也隻安靜一片。就在明月打算轉身出門的時候,汪直的聲音突然想起在了空曠的殿中。
“明月?”
明月有些欣喜,轉回身去看他:“汪直?真是好久不見了!”
他向著明月走來,笑著道:“你怎麼來了?”
“明月來看看,怕出了什麼事。”
“是出了點事,有些麻煩。”
“他人呢?”
“在裏麵,你隨我進去吧。”
明月點了點頭,跟著他進到裏麵。原來這裏頭還有一個像書房一般的房間,朱祐樘就坐在那兒,見來的人是明月,也不由地一愣,然後起身向明月走來。
“你怎麼來了?”
“明月放心不下,你這麼晚都沒有下朝,明月怕又生了變故。”
他笑笑,牽了明月的手走過去坐下:“不是說了別擔心嗎?我會處理的。”
“你讓明月不擔心,明月就不擔心啊?明月心裏頭念著你能安生嗎?也不知道你是有什麼大事,才會舉了小朝議。”怎麼講明月也是大家出身,怎麼不知道,天子朝議五日一會,平時都隻是在禦書房裏六部大臣私議完了以後,放進來由天子用朱璽。
現在皇上與周太後有意打磨朱祐樘,才放了權給他,但這小朝議也不是隨便能舉事的。
如何能讓她不擔心?
“事情不算很糟,況且……”他抬頭看看坐在一旁的汪直,“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有汪廠公幫襯此事,如此說來,真的不用擔心。”
明月順著他的目光看看汪直,他向明月點點頭。
“汪直!你對殿下可是真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