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掃地,撒水,昨天進的貨還堆在馬車裏,又把白叫起來,把貨搬出來碼好,野川買好早飯回來,吃完早飯,陸續有客人進來瞧東西,生意不算特別好,但還過的去,起碼沒有餓肚子。
日子在平淡中漸漸度過,梨花變成了青小的果實,鳳仙花開滿牆角,粉,紅的,都是冥月春日時候隨手灑的種子,沒怎麼在意居然開的這樣盛。
盛夏來臨,店門掛上了擋日頭的竹席,布料也都是輕薄豔麗的料子,冥月還想做成衣的生意,可沒有找到合適的師傅,也就作罷了。
洗完澡,合上房門,搖著扇子進了屋往床上一趟,吃了晚飯又吃了西瓜,肚子飽的難受,撫摸著白狐的皮毛閉著眼培養睡意,手下滑順的感覺一如往常,冥月閉著眼擰了下眉毛,迅速睜開眼看去,有些不對勁,它剛才好像動了!
立刻坐直,彎下身去看,白色的絨球動了下,兩隻尖耳抖動了好幾下,然後轉過頭,琉璃透徹的眼對上她的眼睛。
呼吸都幾乎停止了,她與那雙眼呆呆對視不知多久,就連眼淚流下都不知,顫抖著手去抱它:“你,你肯睜開眼看我了?”
白狐貼著她的手心,兩隻絨絨的爪子揉著自己的耳朵,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冥月喜極而泣:“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它,就怕它不見了,心底想總歸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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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有處寺廟,香火很盛,尋了一個雨天,店裏生意淡,留著白看店,她帶著紅很野川上了寺廟,白昰的事情她想通了,狐君說的對,如果將哥哥重生,他身為男子心底責任心大於她,親眼看著白氏一族滅忙,那種崩潰想瘋的感覺她自醒後無數次回想,她不想白昰跟從前的她一樣日日活在仇恨中,不能自已。
他的魂魄被她困住這麼多年不能超生,心底會不會恨她怨她?沿著階梯提著裙擺施施而上,雨絲蒙蒙,盡快手中撐著傘,裙擺還是被飛雨淋的有些濕,野川跟紅留在山腳下的茶鋪裏,她獨自一人上來。
慧靜法師獨居在山頂,冥月特意來訪,希望這個高僧可以為哥哥超度往生,石階沒有盡頭一樣,她爬的有些吃力,擦下額角的汗,櫻色的裙擺已經濕透,還要往上走,就見一個小沙彌急急從上下來,擋住她,念了聲佛號道:“施主留步,慧靜法師讓您把東西交給我就行,不用再上去了。”
“不用上去?交給你?”冥月眨眨眼,順從的解開脖子裏的繩結將琉璃瓶放在小沙彌的手中,雙掌合十行佛禮道謝。
“對了,師父還說前塵往事都是塵煙,望施主能看通透,不要再執迷過往,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冥月欠身:“多謝慧靜法師提點,妾身明白。”緩步走下幾個台階,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沙彌已經上去不見,摸著胸口,不知為何覺得心底空落落的,白昰徹底永遠的離開了她,這個世上白氏隻剩她一人獨自苟活。
來的時候走的很慢,下去的時候走的更慢,雨漸漸變小,收了雨傘提在手上低著頭心情失落慢騰騰往回走,走到中山腰的時候烏雲散盡,日頭從雲縫裏探出臉來。
“明月姑娘?”
“啊?”
“真的是你,我剛才問你弟弟他們,說你上山了。”
冥月有些迷茫:“你是?”
來者高興道:“是我呀,前些日子還去找你的,我姓陳,名諱驍。”
冥月遲鈍的恍然:“是你啊,你也來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