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神馬”長嘯
騰舞著的雄獅,用剛健雄渾的英姿,展示著土家、苗族漢子的鐵骨柔情。
鏗鏘有力震撼著群山的腰鼓,仿佛山民們改造生存環境的呐喊。
五彩繽紛的裙衫,飄出了,水河畔風姿綽約儀態萬方的風景。
千萬隻花環,猶如酣暢甜潤的音符在激蕩地跳躍,鳴唱著新世紀最歡快動人的歌。“神馬”奮蹄,仰天長嘯,走馬沸騰。
2000年9月8日。
江坪河所在地走馬鎮。中秋時節的田野和山崗是一幅幅賞心悅目色彩斑斕的蠟染。村莊和道路都鍍上了耀眼的金輝,怡人的秋風夾著沁人心脾的丹桂馨香,輕輕送入人們的心扉,令人酣暢得有幾分難以自勝的醉意。田裏的玉米已經收獲,稻浪翻滾,一片金黃。市場上,紅的辣椒,黃的桔柚,橙的板栗,大塊大塊的臘肉、鮮肉,活蹦亂跳的魚蝦,應有盡有。豐收的累累碩果,壓得街市喘不過氣來。曾經有鶴峰糧倉美譽的走馬坪,又迎來了一個五穀豐登碩果累累的好年景。
通往走馬鎮的各條大道、山徑上,懷揣喜悅的土家、苗、漢各族群眾,成群結隊如湧如潮向走馬坪彙集,向新建成的鶴峰山區少有的千米大街上彙集節日般盛裝的土家、苗、漢各族群眾要用祖祖輩輩曾渴望過的眼神,去目睹從北京來的水電專家。他們要用滿是厚繭的雙手,拍打出多少代人都夢寐以求的熱烈掌聲,真誠地期盼遠道而來的專家們為古老而年輕的江坪河繪出飛金濺銀的藍圖。
秋日明麗,藍天高遠。街巷上空,一隻隻碩大的五彩氫氣球在彌漫著喜氣的高空中飄浮、晃動,分別垂掛著反映全縣人民心聲、對仗工整的對聯。主會場上空的氫氣球最大,拖著的兩幅標語也最大,已飄到了半天雲裏:
左邊是:“開發優勢資源,振興民族經濟,遂萬民心願。”
右邊是:“截斷漊水幹流,建設宏偉電站,圓百年夢想。”
“熱烈歡迎來自北京總院的專家!”
“向為江坪河做預可研評審的專家學習致敬!”
各個路口、高大建築上、電燈杆,也都或懸掛、或張貼著類似的橫幅、標語。
走馬鎮成了花的海洋,人的海洋,彩旗、標語、橫幅的海洋。在專家將要經過的走馬鎮入口,一個用柏枝樹、萬年青等為材料搭成的高大的彩門,已經身披五顏六色敞開了迎接專家的懷抱。
傅衛民們在武漢、北京之間的奔走,彭軍、朱惠民明智果斷的決策,落實了100萬評審經費。在省計委何處長以及能源處同意江坪河預可研評審,李學紅在五一前拿到上報文件後的2000年8月16日,總院從北京向鶴峰縣人民政府發來文函,決定於下月的9月8日,也就是今天,到江坪河實地察看後再到武漢開會。
為了專家們今天的到來,縣委、縣政府做了一係列精心的安排和充分的準備,決心要以最高的水平把專家們接待好,使江坪河預可研評審一路走好。
在縣委、政府成立的接待班子裏麵,傅衛民出任總負責,縣委常委、辦公室主任韓思懿負責具體協調落實。隨後進行了具體,細致的分工:
傅衛民和縣委第一號人物即書記彭軍,負責接待來自總院的專家;縣長朱惠民和恩施州副州長徐靜黎負責恭請省政府領導;常務副縣長譚誌平和人大主任劉應凱負責接待華中公司、省電力公司、省計委、中南院等方方麵麵的專家和客人;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唐生智負責宣傳和文娛活動。
對接待活動的安排,可謂上下齊動,滴水不漏。
經過十多天的精心準備,離今日還相距3天的9月5日,傅衛民帶著縣交警部門和從恩施州接待辦特借的高級考思特,直馳張家界機場,迎接從北京前來的專家。
讓專家們從北京乘飛機到國家森林公園、世界著名旅遊勝地張家界小憩這自然是縣委、縣政府的刻意安排,目的在於讓專家們從京城緊張的工作中解脫出來,去山水中愉悅身心後再投入江坪河深奧與緊張之中。
18位專家在傅衛民等的帶領下,攀上雄渾壯偉景致奇絕的黃石寨,登上風姿綽約如九天仙女下凡的天子山,出入神秘得如夢如幻的黃龍洞,專家們陶醉了,沉浸在這片神奇天下的山水之中。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遊玩一天後,偌大的張家界地麵,星級賓館摩肩接踵,居然全部被來自國際國內各地遊客住滿,各大星級、非星級賓館均掛著“客滿”的紅牌,這是令長期在外奔波跑項目的傅衛民所沒有預料到的。當他抬頭看著美麗的霞光已漸漸退去,天空漸漸暗下來時,不禁為自己的百密而一疏感到心急如焚。這該如何是好?18位專家,加上去迎接的人員二三十號人,總不能露宿街頭吧?傅衛民迫不得已隻好讓一同前去迎接的縣交警大隊大隊長張大學,找張家界交警隊求援,無論如何要找到較為理想的賓館讓專家們住進去。張家界交警隊的隊長出動了,指導員出動了,全體幹警出動了,警車、摩托車在各街港穿行。交警們找到的賓館有的雖然理想,但鋪位不夠;有的雖然夠鋪位,但檔次太低,不堪入住。直到很晚,才找到一家新開業的個體賓館,又還比較衛生,直到專家們也深感有幾分過意不去,傅衛民才稍稍放下一直懸著的心,揩了揩那寬闊額頭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