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望著高安王離去的背影凝眸,是自己看錯了麼?義父怎麼會有那麼深沉的眼神?隻是,中秋夜宴,鳳兒會不會選了別人。鍾離在麵對左鳳兒的事情上,總是那麼不自信。畢竟十幾年的相處,習慣了有鳳兒的日子,自己對她的心意,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可是究竟是鳳兒還太小,還是對自己根本沒有那些情意?
商末走進辦公間時,成旭趕忙站起身來,不動聲色的合上手中的信箋,商末隻當是平常的生意信箋,便要過去拿起來看,“還寄信,看來這次的生意遠一些?”
成旭按住信箋,一雙眼睛和商末對視良久,才緩緩放開信箋。
這讓商末猛然想起成旭的真實身份,哇,這麼久了,差點都快忘記成旭是個不知名的臥底,嘖嘖,這封信有什麼貓膩?不過,既然他敢讓自己看,那肯定沒什麼,聽過一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麼久他都沒動靜,自己何必大驚小怪,若是今日展開這封信,那才真的會把成旭往做手腳的路上推,而且,自己這麼個衣行布行的,能被他做出些什麼手腳,真是可笑!
商末思忖半天,又自然地將信箋推到一邊去,沒有選擇看。夜十七沒有放過兩人的這些動靜,可是夜組調查過了,成旭這個人是大約兩年多前入京都,本來自己開了一個小的成衣店,一年半前死了妻子,後來才進入方晴的尚藝布行做事,平時不多言語,但做事極為利落,打理生意也井井有條,深受方晴的器重,成為了管事,而商末接手之後,更是事事都交給他做,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隻是,眼下這封信,夜十七並未放過成旭剛剛眸子裏閃過的慌張,但自己也不便說什麼。
“我隻是來看看秋季主打裝做得如何?”商末尋了個話題。
“已經去做了,但目前還沒成品。”成旭淡定回答,讓人找不到一絲不妥的感覺。
“哦,這樣啊,反正你也知道的,戴月樓的生意一定接知道不?”商末交代一聲,便要回府。
成旭淡淡的說:“這個我知道。”
商末忽然覺得剛剛那個小插曲真是不好,和成旭相處的氣氛也變味了,在心底懊惱了一下,隻好先打退堂鼓,“我就是來轉轉,既然一切正常,那我就先走了。”
“恩。”成旭送幾人離開之後,眸子停在桌上半合的那封信上,移步走過去,拿起來輕輕撕碎,扔到旁邊早已準備好的火盆中,信箋被火紅色吞沒,迅速變成飛灰,像是成旭麵具下唇角揚起的那斯糾結的笑。
若不是收到這封信,自己都要久的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一個棋子!
白颯颯的光從窗戶縫隙間照了進來,商末一隻腿伸出錦被,霎時間又縮了回來,爺爺的,怎麼忽然這麼冷了。裹緊被子吼道:“香淺,香淺。”
香淺下一刻就站在床邊上候著了,“小姐,你總算醒了。”
商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撇撇嘴說道:“難不成下雪了?怎麼這麼冷,凍死我了。”
“下雪?”香淺瞪大了眼睛,看著窗外,又回過頭來,笑說:“小姐在說夢話罷,今個是中秋佳節,怎麼會下雪,倒是小姐,你不自然醒,我都不敢叫你,現在好了,趕快起床梳洗,還要去宮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