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蘊璽看到池漠洲的修改圖便立刻命令召回自己的新品。

又召回?

如果說第一次召回獲得好評,這次再召回,大家就會說她是故意作秀。

頓時再次罵聲一片,甄蘊璽也不是第一次被罵了,現在淡定極了。

池漠洲卻不淡定地聯係團隊怎樣讓大家不罵她,甄蘊璽看他坐那忙活,慢悠悠地說:“你別折騰了,不是說越罵越火嗎?反正我這衣服也不是賣給她們穿的。”

的確,真正買她衣服的人是不會公開罵她的。

池漠洲見她狀態挺好,便讓手下不再插手這件事,對她說:“下次我還是提前修你的設計圖吧!”

甄蘊璽想獨立,可她又不能拒絕精益求精,所以她說道:“我給你提成好了。”

她知道他不在乎這些錢,但她不可能白占他便宜,所以該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好。”池漠洲沒有拒絕,答應了。

甄蘊璽心裏按耐不住興奮,要知道dk是別人有錢都請不來的。

新品召回後再次展出,照例收獲一波驚歎,當然免不了有人繼續罵甄蘊璽,但時間一久,誰還有精力總罵。

衣服賣的好才是重要的。

第三次新品發布會的時候,大家等著甄蘊璽召回,結果人家沒召回。

還有人罵,說她故弄玄虛。

總之怎樣都會有人罵,經過以前那麼多風風雨雨,現在她學會做好自己,總有人會看到她的努力、她的追求最大的完美,而那些不認同她的人,也會與她越走越遠。

此後,她再也沒召回過新品,但是她的設計,真的是越做越好了。

一年來,從最開始的別別扭扭,甄蘊璽與池漠洲變成了合作默契的工作夥伴和朋友。

開始甄蘊璽是給池漠洲提成,但是後來池漠洲對公司的貢獻,給他提成也是委屈他,所以甄蘊璽給池漠洲股份了。

池漠洲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和甄蘊璽接近的機會,所以股份一點沒矜持的就要了。

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知道尊重甄蘊璽,知道不用手段去對侍他,所以一年多的時間雖然難熬,但比起連朋友都不是的那段日子,卻好了很多。

甄蘊璽對他的態度也越發地理智起來,時間是否能夠泯滅之前的恩怨,還需要等待,現在很好,可以暫時這樣過下去。

令她欣喜的是,容老太太的身體慢慢地養回來了,提起她過世的外祖母和母親再也不是悲痛的難以抑製,一切都可以用時間慢慢治愈。

今天對於容家來說是個喜慶的日子,但是容家老宅卻一點喜氣都沒有,仍舊和往常一樣,家裏也沒有貼上喜字什麼的。

今天是容頌出嫁的日子。

容頌是從她父親家裏嫁出去的,嫁的是一個不大家族的私生子,當真是隨便嫁的。

當初甄蘊璽給丹寇找的相親對象聞晨都比容頌嫁的這個人要強。

不過聽說容頌倒是對聞晨有意思的,但是聞晨對她沒有什麼想法,容家對容頌的態度誰都看到了,這真是一個頂著容家的名號,混得最慘的容家人了。

容老太太沒有要去的意思,甚至除了容頌的親爹容嘉年,容家人再沒有別人去參加容頌的婚禮。

容家對私生子是真的對私生子一樣對待的。

說起來這並不是容頌的罪過,但容頌之前對池漠洲的舉動,惹怒了一向自持清高的容家,認為她侮辱了門楣,把自己最後的機會也失去了。

甄蘊璽其實挺意外的收到容頌給的請柬,不過她沒去,她忘不了以前容頌對她的態度,雖然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但她也不會大度的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就是陌生人,大家各過各的生活,相安無事。

但是事情比較湊巧,剛好新品發布完,今天中午開宴會。

最近的新品發布都沒請外麵的賓客開宴會,因為這次的新品發布規模比較大,是春季新品發布,所以搞的大了一些。

可是她之前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容頌結婚,畢竟容家一點氣氛都沒有,她也不關注容家其餘人的動態,最重要的是容家根本沒人和她透露一點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方悅悅臨時聽說這事和她說了,恐怕容頌結完婚她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

好像她和容頌對著幹似的,至少大家應該都是這麼想的。

甄蘊璽看著呼啦啦進來的各界精英,心裏歎氣,她真希望今天人來少一些,都去容頌婚禮吧!

她倒不怕別人怎麼想,可她和容頌畢竟都是容家人,她還是擔心別人去非議老太太,說容家人怎麼怎麼樣。

上天沒有聽到她的祈禱,今天捧場的人格外多。

甄蘊璽站在角落裏有些鬱悶地看著這一切,感覺今天來的比哪次人都多。

荀英姿聽了方悅悅的吐槽,端著酒杯偷閑走過來,說道:“人家是衝著那位來的,又不是衝著你,容頌就算要怪,也隻能怪她沒能找個比池少更厲害的老公。”

甄蘊璽順著荀英姿努嘴的方向看到了池漠洲,現在那位正像半個主人一樣招呼著客人,他神情微溫,與他說話的那位中年人受寵若驚,一臉小心翼翼地賠笑。

“唉!”甄蘊璽歎了聲氣,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來呢?怪她沒能抵抗住能讓自己設計精益求精的誘惑。

人來都來了,甄蘊璽隻能盡心盡力地去應酬。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還是發酵了。

下午,宴會剛剛結束,容頌就上新聞了。

婚宴上,容頌喝多了,然後在婚宴上大罵甄蘊璽、大罵容家。

說什麼容家對一個外來人當寶貝,卻把容家唯一的血親給當成外人養,還說她知道甄蘊璽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女人,池漠洲完全被甄蘊璽給迷惑了等等。

現場的場麵十分混亂,容頌能當池漠洲的保鏢,身手相當不錯,所以壓根連拉都拉不住。

一開始容嘉年還去拉她,結果非但沒把人帶走,還被打了一個巴掌,氣的臉綠的容嘉年幹脆甩手而去。

結果現場不少賓客都拍下這幕醜態,也不知道是誰把視頻給了記者,總之這下容家也算是丟大了人。

甄蘊璽氣啊!你說這非上趕著讓人看笑話,她能說什麼?就算逃不過這一劫了。

她非常理智地沒有回應,反正傳一陣子熱度下去事情就過去了。

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事情發酵後,容老太太發話了,聲明容頌被容家除名。

簡單的一句話,沒有解釋,很容老太太的風格。

甄蘊璽覺得容頌也是最慘的新娘了,第一天出醜不說,還被娘家拋棄,婆家能喜歡她嗎?這婚還不如不結。

容頌的婆家的確不喜歡她,她的丈夫本來看她長得漂亮,又是容家人,挺喜歡她,但是她性格古怪,竟然還不和他同房,想家暴她,又打不過她,最後還是離婚了,容頌再也沒得到容家承認,而她一生未嫁,漂泊在外,此是後話,自此不提。

中午的宴會結束了,晚上,甄蘊璽和荀英姿還有池漠洲幾個人單獨聚會,晚飯剛剛開始不久,池漠洲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便神色凝重的走了。

三個人都有些奇怪,但是誰也沒有多想。

晚飯結束的時候,韋澤銘也接了一個電話,同樣麵色凝重。

掛掉電話,荀英姿忍不住問:“到底發生什麼大事了?”

剛才她一直在看手機,並沒有看到什麼大新聞,所以很好奇讓這兩個男人都麵色凝重的事情是什麼?

韋澤銘看向甄蘊璽說道:“池少的父親住院了,應該是癌症。”

“啊?不會吧!”荀英姿一臉不信,她揶揄地說:“之前他可是……”

話沒說完,但誰都清楚他要說的是什麼。

韋澤銘說道:“那次的事情我知道,這回應該是真的。因為上次的事,池少他父親也沒敢聲張,怕搞錯了再把關係弄僵,現在已經入院治療了。”

看來就是真的了。

荀英姿看看甄蘊璽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吧!我怕會把他直接氣死。”甄蘊璽說罷,又覺得不露麵不好,畢竟池漠洲在事業上幫了她不少。

所以甄蘊璽又問:“你們去看嗎?”

“既然知道了,還是去看一下吧!”韋澤銘說著,看了一眼荀英姿。

甄蘊璽說道:“那我在外麵等著好了,如果見到他,順便安慰一下。”

“好,走吧!”荀英姿說道。

韋澤銘安排生活助理準備一些保養品,三個人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助理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韋澤銘是自己進去的,荀英姿也沒進去,在外麵陪甄蘊璽。

“你怎麼也不進去?”甄蘊璽輕聲問。

“他爸看到我就想到你,萬一有個好歹,我也擔不起責任,更何況我去看不看的,也不重要。”荀英姿聳了下肩。

莊玳從電梯裏下來,步伐緩慢地往裏走,眼圈兒有點紅。

她看到甄蘊璽,說了一句,“你們來了。”

甄蘊璽一看莊玳哭過,便知道這事兒是真的。

說起來挺讓人唏噓的,之前池萬錦裝病,現在真的病了,人生啊!

“現在情況怎麼樣?”甄蘊璽沒問真假。

“晚期。”莊玳說了兩個字。

“怎麼發展的這麼快?”甄蘊璽有些意外地問。

畢竟上次池萬錦裝病的時候身體還是好好的,現在就晚期了?

癌症發展沒那麼快吧!

莊玳說道:“不如意吧!不當家主之後你看誰還搭理他?更何況又出了江雪柔和丹寇之事,讓他覺得他就像個大傻子一樣,寵了幾十年殺我的凶手,又把仇人的女兒當公主養,是個人都受不了這些。後來他追我,我也沒答應過,不想理他,人生沒有一點希望,天天都有心事,再加上生活沒有規律,身體自然不行。”

說罷,莊玳又開口道:“像池萬錦這樣一直順風順水的男人,壓根也不會照顧自己,身邊沒有女人,隻有傭人,根本無法讓他過上正常的生活,他被人伺候慣了。江雪柔縱然有千般不是,在伺候池萬錦上麵絕對沒有含糊,誰又能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她,隻不過現在江雪柔不知和多少男人鬼混過,他嫌她髒罷了,否則他把人迎回來也是沒準的。”

說到這裏,莊玳冷冷一笑,“報應啊!”

如果一點都不在乎,她就不會哭了。

甄蘊璽問道:“他時日不多,您會接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