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家三姑說:他是愛上了皇上身邊的一位妃子,無奈有緣無份,終是情殤,隻能遠走高飛,期待時間能將傷痛抹平。
王家男人聽了很是不屑,說:“臭娘們瞎說什麼呢,那是韃靼來犯的時候,林夫子是想議和來著。說是主動告老還鄉,其實就是皇帝罷了他官罷了。”
李家小姨子聽了,詭異的笑了笑,一副知情者的模樣:“王大哥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夫子是主張議和的沒錯,可是這京上人人都說,皇帝和夫子的關係非同一般呐。自從林夫子在禦前當差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皇上夜夜與夫子在禦書房中批閱奏折。夫子辭官那會兒啊,皇上可是親自送到城門口呢。誒!可不是宮城的城門,而是京城的城門啊。這感情若要說是罷官,想來都不會有人信了吧。”
李家小姨子說起“批閱奏折”這四個字時,語調甚是陰陽怪氣,似是另有所指,大家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種曖昧的笑容。
李家媳婦是從京城的鄉裏嫁來的姑娘,想來大家都覺得小姨子的這番說辭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鎮上有個鐵匠,或者說是個武師,反正是個奇人,姓葉,開著一家店,賣菜刀、鐮刀、鋤頭、釘耙、刀、劍、槍、匕首……還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怪家夥。而且葉師父還就將這麼一家肅殺之氣森然的店開在了私塾的隔壁,一邊是書聲朗朗,書香四溢,一邊卻是叮叮咚咚,哼哼哈嘿,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滑稽。
葉師父就是我的師父,這可不是我自認的了,是正兒八經的行了拜師禮的師父。
說來也是天意,那天我衝著夫子做了個鬼臉轉身跑開後,就聽隔壁院內傳來叮叮咚咚的響聲,甚是熱鬧,一時好奇,一個貓兒上樹,靈巧的憑借圍牆邊的一顆歪脖子老槐樹就翻進了那家院中。
當時我自認為落地的時候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來,抬頭看時,卻嚇得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一個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於影子之中。因為背光,我完全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得眼前人正打量著我。
也許是嚇傻了,我也就那樣不依不饒的盯著他。
時間似乎靜止了,過了好久,眼前人笑了起來:“哈哈,誰家野孩子,大白天翻牆做什麼?”
我終於回過神來,站起身,拍拍屁股又拍了拍手:“你在玩什麼?我也要玩。”
“噢?”他抬頭看看了歪脖子樹,似乎在思索什麼,又道:“你真的要玩?那就拜我做師父吧。”
這回我猶豫了:“拜你做師父就為了玩麼?”
“不,為了教你武功。”
“武功是什麼?”
“讓你不用槐樹也能翻牆進院子。”
“你是賊麼?”
明顯感覺到對麵那人的眼角抽了抽,我試圖向院子中間探出頭去,張望一下到底是啥有趣的事物在叮叮咚咚的響,可那人一點機會也沒有留給我。
於是我又正了正身形,一臉嚴肅的教訓麵前人:“做賊是犯法的,我才不要學這個。”
“兔崽子,你到底學還是不學?”
“學、學。”迫於淫威,我語氣立馬就軟了下去。
爾後的事情就顯得十分的順理成章,葉師父叫來了我的家人,還有林夫子和清水鎮上的好幾個村民。在大夥兒的注視之下,我硬著頭皮三叩頭、奉了茶水,正式拜了葉師父為師。
直到此時我才知道,我師父姓葉,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