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聖光說在這另·世界裏魔法是被禁錮的……你們怎麼會……”聖光絕對不會騙我,而眼前的一幕卻也正在發生,我的頭腦裏頓時亂極了。
“他說的沒有錯,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總得有一個人魔法能力高強到能夠壓製其他人魔法的施展,才能有所謂的‘禁錮’,不是嗎?在這裏,他隻愛我一個人,心裏隻有我,我不允許你們這些不速的外來者,破壞我們!”她說話間朝著我包抄了過來。
可是她卻擺了擺手,那些黑武士也隨即停下了動作。
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中頓時閃過我剛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他們在沙灘上追逐打鬧的畫麵。而她口中的他,必定是那個少年。她到底是誰?那個少年又是誰?這難道就是玄天的意識空間的防禦嗎?接二連三的問號在我的腦海中彈出來。
她把手中的藍色魔法球高高地扔起,魔法能量束將她的長發鼓動得翻飛。那被她拋起的魔法球像是煙花一樣在半空炸開,散成數顆光點。那光點在落到地麵之前減慢了速度,慢慢地膨脹成人形,待到落地得時候,我才看清楚——那些膨脹之後的魔法光點,竟然是一個又一個的我的樣子……
那些我有的蔫頭耷腦,有的張牙舞爪,有的縮頭縮腦,有的賊眉鼠眼……有那麼多個我,多得我形容不過來……
“你看到了嗎?那個蔫頭耷腦的名叫喪氣,那個張牙舞爪的名叫煩躁,那個縮頭縮腦的名叫懦弱,那個賊眉鼠眼的名叫猥瑣……她們都是你呢……”她對著我陰陽怪氣地說。
她們都朝著我包抄了過來,她們的手中,都舉起了鋒利的魔法光刃,刺向我。
我也想念動魔法咒語,無奈我在身體裏找不到任何湧動的魔法能量。
“千萬不能讓自己受傷,在夢裏的疼痛會讓你從夢中驚醒,如果你從這夢境中消失,我也會跟著一起消失。”聖光的告誡又在我的耳邊響起,讓我的內心更加焦急。
我剛一著急,那個張牙舞爪的、叫做躁鬱的我立刻閃在我的眼前,舉起她手中的魔法光刃刺向我的胸口。
那一瞬間,我似乎尋到了這攻擊的破綻——對方是在利用我的意念發起攻擊。
我沒有躲閃,反而閉上了眼睛,調理呼吸。強迫自己靜下來。果然,在那魔法利刃離我的胸口隻有毫厘之距的時候,那個張牙舞爪的我消散了。我心底泛起了一陣得意,這時,那個趾高氣揚的應該被叫做驕傲的我立刻攻了過來,我立刻切斷自己的這種想法,強迫自己靜下心神,心靜如水。
就這樣,一個一個的我化作一道道光,消失不見。唯獨還剩下一個眼神直勾勾的“我”還在我的對麵。那表情我認得——當人迫切地想要得到什麼的時候,它就會出現,它的名字叫“占有”。
然而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我越是在心底抑製這種“占有”的意念,在對麵的那個與我敵對的眼神直勾勾的“我”就越強大。這不由得讓我心煩意亂起來,那些剛剛消失的表情各異的“我”,竟然又重現在眼前。
魔法光刃近在咫尺!
3、絕望的邊緣
“怎麼會這樣?”我把身體往左邊一閃,躲過一擊,而下一擊很快就跟了上來,敵人大有前仆後繼的架勢。
“以為這麼容易就能打敗我嗎?知道厲害了吧?煩躁的你可以被冷靜打敗,驕傲的你可以被謙虛打敗,可是‘占有’呢?占有和它們都不一樣,你越是想要壓製它,它就越膨脹,你越是想要打敗它,它就越強大……你想要讓它退卻,必須要給它‘得到’的甜頭兒才行。可是如果你一直得不到呢?那麼你就會在‘占有’的壓製下,感覺世界都是灰色的呢!”對麵的少女說話的語氣輕蔑而又犀利,這真的與她那柔美的外表大相徑庭。
我一連躲過了好幾道連擊,那個叫做“占有”的我,殺紅了眼一樣的來到我的近前,舉起魔法光刃刺向了我。魔法光刃劃破了我的衣裳,我眼前已經一片漆黑。
而在這絕望的邊緣,我聽見了一個聲音傳來。
那是一個呼喚人名字的聲音——
“爾雅。”這聲音從少女的身後傳來,青澀又不乏磁性。
這個聲音響起之後,那魔法光刃在觸上我的胸前的那一刻,化作一團霧氣。而我眼前的少女,則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麻木地站在那裏。我的身體晃了晃,我攥緊了拳頭,動用意誌力,才讓自己免於跌倒。
那個海邊少年就站在她的身後,牽著那個同樣在海邊出現過的樣子正如七八歲的我的女孩兒的手。
“她是爾雅?是那個製造了虹亙中天魔法長袍的夢之國史上最出色的織夢師爾雅?是那個要用‘心有靈犀’試煉愛人的癡情的女魔法師爾雅?她不是從那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嗎?她怎麼會在這?而那個少年又是誰?”
她輕輕地轉過頭去,臉上是得知真相又不忍麵對的恐懼,她的視線一寸寸地從正前方轉到身後,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
而她身後的不遠處,聖光和寧寒他們正被幾個黑武士押解過來,走向我們,莉塔竟然也赫然在列。
爾雅終於回過了頭去,與那少年四目相對,怯懦地問:“臨訣,你……醒來了?”
“臨訣?他是臨訣?”所有人眼裏都劃過和我一樣的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