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莉塔為我們隱身而施展的幻夢術竟然到達了失效的時限!我們被催眠之後的肉身,竟這樣暴露在他炯炯的目光之下!
幻夢之歌
【幻界·玄天宮】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天光又映進我的眼瞼。我巡視自己的身體,再看看旁邊的人,發現我們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狀態。而且,更奇怪的是,我們並沒有在玄天的意識空間裏,也沒有在莉塔的意識空間,而是都趴在這玄天宮的地麵上雍容的雪狐皮地毯上!
【幻界·通天石階】
“呼——哧——呼——哧——”的聲音正是從石罅裏傳來的,是打呼嚕的聲音。而那打呼嚕的人,正是羅大勇。
白金守衛試圖把我們喚醒,然而無奈於蘇雨果強大的催眠魔法,我們始終未有人醒來。
白金守衛把我們作為可疑的不明魔法師,扛到了肩膀上,準備帶回去再做審查,他們一步步地攀上台階,向前走著。
伏在他們肩膀上的我們,也隨著他們動作的幅度,一陣陣地晃動著。
閃電的手指微微地動了動,她有些不堪顛簸,即將驚醒。
【幻界·玄天宮】
呈現出半透明狀態的閃電,突然感到一陣凜冽的頭痛,她把手抵住太陽穴,眉頭緊鎖。
“閃電,你怎麼了?”我趕忙過去關切地問。
閃電的身體一閃一閃的,一陣消失不見,一陣又閃現出來。
“一定是有人發現了石罅中的我們,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驚醒!”聖光急切地說。
也就在這時,夢韻上一直安靜沉睡的玄天,突然發出一陣痛苦的咆哮。
“玄天他……不會是要醒來了吧?”蘇子晨驚恐地問。
蘇子晨的話音未落,閃電悠地一下從我們的眼前消失了。
“閃電已經被驚醒了!”聖光喊道。
果然,伏在白金守衛肩膀上的閃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而夢韻上,躺在玄天身邊的莉塔,突然咳嗽了一聲,嘔出一大口蒼藍的血液。那血液濺在白色的錦衾上。她蒼白的臉孔上淚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
莉塔也驚醒了。
聖光神色焦急地說:“原來是因為莉塔和玄天意識空間的橋梁突然斷裂,讓我們呈現出介於他們二者意識空間之間的遊離的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中,沒人能堅持多久。”
蘇子晨則同樣神情凝重:“怕是玄天體內靈藥烏托的藥效即將耗盡,而我所施展的催眠魔法也已經到了最後的時限,他的部分神經中樞已經蘇醒,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莉塔一直沒有言語,然而她的心底,已經做出了一個最重要的決定。
因為就在剛剛在她的意識空間裏,在那傾瀉而下的魔法之光照耀下,她看到——
那每一朵綻放的花朵,那每一片長出的葉子,那每一粒塵埃,那每一滴雨露,那每一片雪花上都盈動出一個深情的句子——
莉塔,不顧一切,我愛你。
“那不是玄天的字跡嗎?”過去的一幕幕又在腦海中飛速掠過,原來正想之前所想的那樣,玄天早就知道了自己血統不純正的秘密,然而他卻排除萬難一直堅守著對自己的愛,偏袒自己,相信自己,不離不棄。那是因為,他把對自己的愛,寫滿了他的整個世界。莉塔不禁在這樣的濃濃的愛意的包容之下,淚流滿麵。
此時,她也終於知曉那就是玄天意識空間的密碼——不顧一切的愛。
“玄天,我也愛你,不顧一切。”她在心底說著,左手指端,粹芒絲已經赫然閃耀,她把右手攀上左手,輕輕地撥弄。淚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那一寸寸被織就的夢境上。
“聖光,請你為這個夢境注入——遺——忘——”她對聖光隱忍地說。
“涯索,請你把這個夢境導入現實!”她又對謝安洵決絕地說。
聖光的黑色羽翼又在背後張開,謝安洵又飛身而起。
莉塔的手指還在靈巧地撥弄著,好像是一個偉大的琴師在彈奏著一曲哀傷的歌。一個憂傷的夢境也在這無聲的歌謠中緩緩地在我們麵前浮現……
那個夢境叫——若你不曾遇見我。
若你不曾遇見我,
費瑞格朗斯城的長風,
就可以忘記那一秒的雀躍;
若你不曾遇見我,
我的手背,
就可以把那個親吻當成錯覺;
若你不曾遇見我,
獨角獸和軒車,
就可以不用犯錯;
若你不曾遇見我,
玄天閣,
就不會聽到你“天溺”的誓言,
也就不會把那寵愛頌成一個傳說;
而之後的一切,
就都可以避免了,
大祭司漆森可以不用被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