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本無道五
江城會北賊南盜強談判,歌舞場男狂女媚總關偷
漢口,江城酒店。這是個三星級的賓館,臨江而立,主樓十二層,造型像隻展翅欲飛的江鳥。
方明軒一夥,原打算提前一天到武漢,由於漯河下車後,為隱蔽行蹤,西去襄樊,南折荊沙,再東進漢陽。乘大巴,走弓背,結果卻晚到了一天。他和二狗子一行幾人,走進江城酒店玻璃門,立即有位身穿銀灰馬甲的迎賓服務員上前接待。二狗子說是參加“車技會”的。服務員笑著向右一指:“請上八樓。”原來,大堂右側有塊不鏽鋼告示牌,上寫:南北車技懇談會,到8088房間報到。
上至八樓,剛出電梯間,幹巴就迎了過來。
一見麵,幹巴就一臉苦相,連作揖帶打拱地埋怨道:“我的活祖宗,你們可算到了。再不來呀,那幫姑奶奶非活吃了我不可!”
“姑奶奶?”二狗子驚詫地問。
“可不是咋地。”幹巴眉飛色舞道。“五個齊整整的女孩,個個如花似玉,沉魚落雁,媚情萬種,為首的叫粵女,更是閉月羞花——”
“行啦,行啦。”幹巴愛看武俠小說,可逮住用詞的機會了。方明軒不耐煩地打斷話頭。“她們人呢?”
“都逛商店去了,說你們再不來,晚上就回廣州。”
方明軒掃了眼眾人,虎著臉道:“我可警告你們,誰也不許花了心,色了眼,這可是兩國交兵,關係到咱們能不能進南方的鐵路碼頭。這兩天你們也看到了吧,北方還有咱們的生存之地嗎?整天被追著跑,象驚了槍的兔子。這次談判事關重大,誰他娘的犯了傻,我把他的老二割下來喂狗。”
大夥“嘻嘻”怪笑著,肚子裏暗暗壓下剛冒苗的色火。
“飛賊”團夥,由東北起家,流竄中原,吃遍了北方鐵路網線,早有挺進江南,掏掏廣東闊佬腰包的賊心,幾次派人闖南方碼頭,屢屢受挫,關鍵是南方鐵路幫作梗。雙方火拚鬥狠,各有傷殘,仍互不相讓。香港回歸在即,千載難逢的肥口,“飛賊”幫說啥也要分杯湯羹,大舉南下,瘋狂搶碼頭,南方幫吃不住勁了,隻好相邀談判,這才有了武漢相會。為隱蔽身份,便於談判,他們居然起了個時髦名稱——南北車技懇談會,並選中江城酒店為談判地點。
下午四時,談判開始。
八樓有間豪華小會議室,服務員早已布置停當。橢圓形的會議桌光亮地照見人影,上麵擺著飲料、水果、和香濕的擦麵巾,四周擺放著鮮花和盆景,一麵牆上掛著紅布白字的會標。會議室裏顯得莊重和典雅。“飛賊”邦和南方幫分列對坐,方明軒和粵女各居其中,儼然一派什麼鄭重會議的樣子,可卻是賊會,談判分地盤行竊的勾當。雖然一個個西服革履,人模狗樣,可卻賊眉鼠眼,沒個坐相,上不得稱盤,與莊重的會議室極不相稱。甭說外人,就連他們自己也覺得滑稽好笑。首先是南方妹們忍俊不禁,開始暗自偷笑,再是掩嘴互笑,接下來是“哏哏,嘎嘎,嘻嘻,哈哈------”一片放蕩的浪笑。北方賊漢們也受到感染狂笑起來,粗嗓怪聲,狼嗥鬼叫,拍肩捶背,笑作一團。方明軒和粵女,左右望望,繃著的臉一鬆,也相繼投入莫名其妙的怪笑中。這倒好,會談的第一項議題成了群賊狂笑。男賊女盜,笑彎了腰,笑出了淚,笑得喘不過氣來才算告一段落。
進入正題。方明軒亮出牌底,要求很簡單,讓北方狼到南方瀟灑幾個月,香港回歸後,我們去開發西部。就這條件,答應了,前嫌前仇,一筆勾銷。不答應,咱就在江南滾生蹦個了。
實際上,南方幫經過幾次摩擦,早已領教了北方狼的梟狠,若不答應,自己也不得安生,適當作點讓步,也是權宜之計。隻是擔心輕易答應,長他人銳氣,引狼入室,狼賴著不走,為此,既定方針是,借談判之際,露些手段,抬高身價,不能被人小瞧了。為達此目的,幫頭特派粵女領著幾位女將前來,爭高枝,露手段,以柔克剛,也是韜略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