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尾聲:北去的丹江
2014年,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竣工,丹江水北流直上,到達北京。
端午節那天清晨,四輛豪華大巴開進了白家莊,停在了白家莊的小廣場上。白家莊的老老少少,比過年還要高興。他們提著大包小包,往車跟前湧。
王小妮說:“大家不要擠,一個一個上,車上座位多著呢!”
梅花拉著兩個小孫子走了過來。王小妮走上前,幫梅花抱起小孫子往車上送。桃子、麵坡、家富、大狗、桐籽、瞎貓、李頭等等,都上了車。
順陽、丹花走了過來。
丹花問:“人到齊了嗎?”
王小妮說:“到齊了!”
丹花對順陽說:“我看可以出發了!”
順陽說:“好!”
兩個人,往大客車那邊走。一輛小車急急地開過來,在丹花身邊停住了。車上走下白雲飛和兒子白水生。白水生大學畢業,當了渠首牌礦泉水公司的經理。
雲飛說:“媽,你們二老還是坐小車吧?”
丹花說:“小車不好坐,坐大車,熱鬧!你也上車吧,跟村子裏的老老少少在一起,那才叫親!”
白雲飛上了車,坐在了母親李丹花身邊。
車隊開動了。客車上,人們高興地談著老家的事。
麵坡說:“梅花嫂,淅川鑼鼓曲,還能記得嗎?”
梅花說:“隻要不死,就忘不了!”
麵坡說:“來一段,讓大家過過癮!”
梅花說:“唱就唱!”
梅花站了起來,用手扶著車座後背。梅花的頭發白了,身子更胖了。雙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肚子特大,頂得衣扣都扣不住。梅花清了清嗓子,大聲地唱道:
奴在房中淚汪汪,
不該嫁個七歲郎。
一天到晚貪呀貪玩耍,
夜裏哭著要他娘。
本想和他一頭睡,
怕他夜裏尿濕床。
道說我們兩頭睡,
還怕夜風吹著郎。
要不是公婆對俺好,
一腳將他踢下床。
……
梅花唱過,累得氣喘籲籲的。
梅花說:“不行啦,老啦,唱起來跑調,不是那個味!”
王小妮說:“大叔大伯哥哥嫂子們,俺給大家唱一曲!”
王小妮也會唱淅川鑼鼓曲?大家不信,流露出疑惑的眼光。王小妮明白大家的意思。她站起來,麵向大家,唱道:
正月是新年哪
郎來奴家玩哪
胭脂官粉得四錢
我的郎啊
過個風流年啊
……
麵坡、順陽、大狗接道:
倉才,倉才
倉才,才倉
倉才倉
才倉才倉
衣才,倉
……
一路上,人們又說又唱,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之中。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淅川縣香花鎮宋崗碼頭。
畢雪蓮、畢國寶早已等在那裏,指揮大家上了輪渡。車過了船,開往香嚴寺、坐禪穀。
香嚴寺分上寺和下寺兩個禪院。丹江水庫建成蓄水,下寺拆了,琉璃塔、漢白玉炸了。隻剩下上寺。上寺曾做過學校,後來恢複了原貌。現在是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丹花跟眾人一起,踏進了山門,丹花想起婆婆給她做的紅褲衩,臉便紅了……
遊過香嚴寺,又到坐禪穀。坐禪穀是香嚴寺和尚的室外道場。山清水秀,風景優美。現在已成中原有名的山水風景區。
回來的時候,到丹江大觀苑。三個景點遊完,回到香花,天已經黑了。眾人上了遊船,去白家莊放河燈,祭祖。
十餘艘遊船,駛出港灣,箭一般地向原來白家莊的方向駛去。到了白家莊,遊船停了下來,鄉親們開始放船燈。
丹花、順陽、水生、雪蓮等人在紙船上分別寫了白盛昌、九叔公等死去的親人的名字,點燃了紙船上的蠟燭,放到河裏。
丹江在陶岔分了岔,一條大渠,向北延伸。河麵上,亮起了無數的河燈,星星點點的。河燈沿著渠水,隨著浪花,向北方飄去……
2005年9月至2006年4月第一稿
2006年5月至2007年10月重寫第二稿三卷本
2007年12月至2008年5月重寫第三稿通卷本
2008年6月至2009年4月重寫第四稿網絡版
2010年元月至2010年6月底重寫第五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