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泰極殿,今日是拓跋楓宇的登基大典。
一襲龍袍坐於金龍椅之上,說不出的帝王威嚴。讓站在殿中央的雲希不得不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黑壓壓一片的文武百官默不作聲的屈膝跪與兩側,對於雲希的到來,本就凸顯出安靜的殿內,更是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語、不跪、不亢、不卑,雲希就這樣一眨不眨的望著龍椅上的拓跋楓宇。從看到那一封休書起,她就已經產生了一絲懷疑。
而後再看到雲依的首級,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的心機到底有多深、多沉?
整整六年的同床共枕,他怎麼可以做的那般的滴水不漏。
究竟是她太愚蠢,還是他太會偽裝了?
靜靜的對視,仿佛天地間突然隻剩下他們兩人,所有的事物在這一刻遠去。
幾階的台階,數步的距離,恍惚間,成為了他們一生再難以逾越的——心的距離。
“雲希,本皇親自帶你去看看那份‘禮物’,如何?”拓跋楓宇忽的對著殿中央的雲希一笑,緩緩勾起的弧度,帶著殘忍的意味。
寂靜的殿中,拓跋楓宇話音剛落,一聲聲隨之響起的、難以抑製的倒吸聲,顯得異常清晰。
雲希不動聲色的環視了一圈殿內所有的人,唯獨沒有自己的父親雲修,而那一雙雙望向自己時或同情、或憐憫的眼睛,莫名的讓她心中滋生出一股全所未有的不安。可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禮物自然要神秘一點。”
不知何時,拓跋楓宇已經下了龍椅,一臉高深莫測的望著身前的雲希,不可否認,她真的很美,但是再美,也抵不上他心中始終存在的那一個女子。
當年,若不是她的一句話,她也不會嫁給拓跋楓延,也不會在新婚之夜就選擇自盡。六年,整整六年,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心中漸生漸起的報複快感,一時間淹沒了拓跋楓宇所有的感情。
一條紗巾突的落在雲希眼前,遮住了她的眼,並非不想反抗,而是她發現從那晚開始,她便一直使不上內力,能一直這樣穩定的站在這裏,已經算是強撐。
眼睛被蒙住,感官顯得愈發清晰。
手,被一隻溫熱有力、略帶剝繭的手握住,被牽著往殿外走去,那手上的力道,是絕不容絲毫反抗的強硬。六年間都讓她感覺溫暖的手,此刻隻帶給了她徹骨的冰寒,心的冰寒。
身後還傳來一聲聲步履緊跟的腳步聲,刺眼的陽光照耀在臉上,更顯得被紗巾蒙住的雙眸處,森冷無限。
拓跋楓宇的腳步並不快,甚至可以用閑閑漫步來形容,但越是這樣的不緊不慢,催發著雲希的心越加不安。沒被握住的手,手心處已有一層淺淺的薄汗。
隨著腳步的一步一踏,心也跳得越來越快。
忽然,所有的聲音靜謐下來。
手,被鬆開。
耳邊隻傳來微風輕送的聲音。
一刹那,茫茫天地間恍惚讓雲希以為空寥寥的隻剩下她一人。
靜寂。
靜寂。
還是靜寂。
雲希閉著眼,默默的感受著周身的一切。
心,突然間緊繃到了極點。
手,緩緩的觸上遮掩的紗巾。
紗巾落、眼睜開,入眼的竟是......一片白晃晃正齊齊高舉的利刀。
灼目的陽光下,反射出銀白色刺人眼球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