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碧遊宮中的水火童兒下得峰來,似在四處搜尋什麼。旁人問他盡是不答。
第三日,就有人放出風聲,說是這水火童子乃是尋的乃是千年寒玉,百年幽水,還伐了一株摩柯樹。這些東西,明眼人一看便知,乃是製作靈台的材料。這就意味著,每逢初一,十五教主講經論道之時,又有一人能坐於靈台之上,進入碧遊宮中聽講了!
此事實在非同小可,能親耳聆聽聖人教化,無疑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最初能夠入宮的,連九大弟子中也隻能進六位,反倒是是外門的趙公明等人頗得教主的青眼,後來漸漸有人增補進入,但便是到此時,能入宮之聽講之人,也不過隻得三五之數。
此時又有有心人聯想到前日夜裏那驚天動地的變化,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就都投射到了第八峰之上。而那烏雲仙也並不諱言,含笑坦然說是自己親弟申山君感悟天人之應,因此為教主所青眼,特許入宮聽講。
這個消息一傳出,立即惹來議論無數,在此之前,隻有大弟子多寶道人主掌的首峰之上,同有三人有這入宮聽講的資格,這種一家獨大的態勢被突然打破,其中牽扯出來的多種利益糾葛,地位紛爭自是暗流湧動,難以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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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的朱海不禁也有幾分吃驚,他也未想到這萬載青空竟是如此神奇,那粗魯貪吃的黑大漢的實力也是如此高絕。
不過這驚訝也隻是一閃即逝,朱海的注意力卻主要放在了長耳師父的身上,這位師父平日裏做的事情無非是挑水,燒火,掃地之類,隻是因為生活在這仙家洞府而得長生。
常言道:福兮禍所倚,申山君服用了萬載青空能脫胎換骨,但長耳師父能否經得住這靈藥的藥力,卻實在令朱海頗有些擔心,隻是他暗中觀察後,發覺師父素日裏卻也沒有什麼異狀,若一定要說什麼特別的,就是每日裏精力變得旺盛了些,無論早晚掃地的時候更多了。於是一顆心便漸漸的放了下來,心道這樣最好,若真弄出什麼大動靜來,豈不是自己又要多出無窮麻煩?
這一天,朱海正在屋子裏嚐試自行摸索調氣培元的法子。
他並不介意將自己的實力增強一些,事實上,那日吸納了綠萍真元後,在空中的飄逸感覺,此時還駐留於他的心間,難以散去。朱海本是天生元體,對五行之力的感悟與領略何止比旁人強過十倍,因此縱然摸索方向錯誤,也不會導致什麼走火入魔道力崩瀉的後果,最多最多就是頭疼,胸悶上一會兒而已,隻需要歇上片刻,又恢複到那一張白紙的狀態了。
“霍”的一聲,門簾猛然掀了開來。
朱海的雙目雖然是閉著的,心裏卻很是驚訝,長耳師父素來都溫和非常,絕不會有如此行徑。
入屋那人紫膛臉,顧盼有威,赤頰方顴,似乎連隨身的衣袂也如鐵片般激蕩著金風烈烈,連那掃視人的目光,也帶了一股銳利的熾熱。
他並沒有動手掀簾。
厚舊的竹片簾子像是給激蕩起來的。
他大步而入,
後麵跟了兩個道人,眉目清奇,背負著兩口鞘與柄都是異常古舊的長刀,雖未出鞘,卻已是睥睨天下,這兩人無論氣度,身形,都絕不在那玄真之下,但此時卻持手謹立在大漢身後,目光低垂,神情也充滿了崇敬,應是他的門人子弟。
-------盡管是在這樣一間低矮的小屋裏,當先那大漢的氣勢依然豪壯,與其說他似一位修真之人,還不如說他是一位手掌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朱海,所過之處,朱海裸露在外的肌膚竟有一種遭到用力揩抹的熱辣辣感覺!好一會兒這人才微微的“咦”了一聲,目光裏流露出一絲失望,顯然在朱海的身上沒有尋到預計中的東西。
“我是烏雲。”大漢很平淡的道。隻是這兩個字,在這東昆侖上,用如雷貫耳來形容隻怕也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