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就在這琴聲將散而未散之際,外間卻響起了另外一種悠揚清亮,卻帶著淡淡悲傷的樂聲,雲霄頓時一楞,鳳目微抬,立即門口懸的珠簾甩開,便看到朱海抱了一件平日裏犬戎人用來祭祀,名為蘆笙的樂器,正自得的坐在門口吹奏著,那模樣卻是十分溫文爾雅,終於有了幾分大商王子的模樣。
說來也奇,那犬戎人祭祀時吹奏蘆笙的聲音,給雲霄的感覺是雜七雜八,十分刺耳,以至於她聽到以後都很是煩悶,而換了朱海吹奏起來,卻仿佛若一泓彎彎繞繞流淌而過的清澈小溪,流暢激蕩的同時,卻始終盤旋著一股難以訴說的淡淡淒涼。
一曲吹罷,雲霄如夢初醒的歎了口氣,有些失神的搖了搖頭才幽幽的道:
“你吹的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其實這不是曲子。”朱海行到她的麵前,很溫柔的道。
兩人此時因為音樂的共鳴,心神上已生出一種奇妙的共鳴感覺,均覺得當前這籠罩在靜室中的氣氛異常舒適和諧,因此均像在保護一件珍貴瓷器一般,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它。
雲霄抬起頭,望著朱海深邃黑亮的眸子,頓時生出一種朦朧恍惚的感覺,卻是輕輕問道:
“不是曲子那是什麼?”
“是一首很憂傷的歌,名字叫做……一千年以後。(在此推薦林俊傑的這首歌,很不錯)”朱海說到這裏,忽然欣喜道:“你的琴奏得也是極好的,若我將曲譜寫下來交給你彈奏,我就可以唱給你聽了。”
雲霄臉上忽然一紅,轉過頭去,卻也沒有出聲反對,她本是一個清冷裏帶了些病態蒼白的女子,臉上猛然多出了些緋紅,當真給人的感覺是說不出的豔麗,更加生出了強烈烘托的美感,朱海呆呆的看著,不禁有些失神,雲霄咬著唇,大羞之下終於拂袖道:
“你幹什麼?”
朱海頓時回過神來,茫然道:
“我幹什麼?”
雲霄又羞又氣的道:
“還不寫曲譜。”
在那時候,年青男女合奏是於禮不合的,通常都用琴瑟和諧來比喻夫妻恩愛,雲霄肯答應與朱海共賞音樂,差不多就等於現代的女孩子肯來挽你的手一個道理------當然挽手以後不一定就會上床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上床也是由挽手這道程序循序漸進而來的-----當然小姐例外。
朱海忙道:
“好的好的。”
說著便忙忙的將曲調譜了出來交給雲霄,而她也十分聰慧,試探了兩小段,便能流暢彈奏了。朱海便坐在她的身邊,輕聲的唱了起來。
“心跳亂了節奏
夢也不自由
愛時的絕對承諾不說
沉到一千年以後
放任無奈淹沒塵埃
我在廢墟之中守著你走來
我的淚光承載不了
所有一切你要的愛
因為在一千年以後
世界早已沒有我
無法深情挽著你的手
淺吻著你額頭
別等到一千年以後
所有人都遺忘了我
那時紅色黃昏的沙漠
能有誰
解開纏繞千年的寂寞。”
雲霄一麵彈奏著,心神卻浸入了朱海所輕唱的歌詞中,那種無奈的淡淡憂傷,實在已籠罩住了她,到後來,朱海在她的耳邊輕聲唱到“…….淺吻著你額頭/別等到一千年以後/所有人都遺忘了我/那時紅色黃昏的沙漠/能有誰/解開纏繞千年的寂寞…….”這幾句的時候,已是難以自禁,低聲輕泣了起來。
朱海趁機輕輕的抱住了她,雲霄沒有反抗,嬌弱的身子卻是在不停的顫抖著,朱海吃過前次操之過急的大虧,這時候便沒有再敢作出雙手直奔主題的放肆行為,隻是像歌詞裏的那樣,淺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便隻是這樣抱著她,而雲霄也沒有拒絕,安靜的呆在了他的懷裏。
又過了好一會兒,朱海覺得使女隻怕要來壞事了,就主動的放開了懷中佳人,而忽然離開了朱海結實溫暖的懷抱,雲霄還很有些沒適應過來,身子都失去平衡了的前傾了一下,心裏正有些迷惘惆悵,聽得朱海笑道:
“我這一次出去,卻沒忘記給你帶禮物哦,並且肯定你以前都沒有見過。”
雲霄心裏頓時一暖,那種被異性關懷著的親情感覺,確實是她平生所沒有體驗過的。朱海心中暗自得意,那趙公明縱然在風度相貌上強出自己,但這等細處末節,又怎及得上自己心細。他便出門喚人,將那隻已經整治好的油蝠送將上來,此次是為了討好佳人,自然整治得十分精膩,將其切成小塊,慢火烤至金黃色,上麵再點綴了碧蔬紅果,單看賣相就相當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