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開始設立的各種藝能之士供職的機構。自唐玄宗李隆基選擅長文詞的朝臣人居翰林以起草詔製後,演變為草擬機密詔製的重要機構,任職者稱翰林學士。

唐代翰林院何時設置,目前尚無定論,史載多見於唐玄宗時。當時在翰林院供職的有詞學、經術、合煉(煉丹)、僧、道、卜、祝、術、藝、書、弈等各色人才,稱為待詔,即聽候皇帝隨時召見和差遣。其中詞學之士最受重視。起草詔製本是中書舍人的專職,但在唐代初期已有他官被召草擬詔製的事例,唐高宗、武後時的北門學士劉懿之、周思茂、元萬頃等尤為著名,僅當時還沒有設專門機構。唐玄宗感到中書舍人草擬詔製的製度難以保守機密和應付急需,因此,他挑選擅長文學的親信官員如張說、張九齡、徐安貞等人充翰林院待詔,以備起草急詔(兼撰擬詩文),又稱翰林供奉。

翰林院設置在宮內深處,麟德殿之西,比屬於中書省的中書舍人院更接近於寢宮內殿(這是在長安大明宮內的情況,皇帝若住在興慶宮、西內或東都時,翰林院的位置也比中書舍人院密近)。大致由於待詔翰林的各色人才很雜,不能保證機密不外泄,故開元二十六年(738),又在原翰林院之南另建翰林學士院,專供草擬詔製者居住,供職者稱翰林學士(簡稱學士)。學士院建立之後,待詔於原翰林院的文學之士仍稱供奉或待詔,也有學士與待詔二名兼稱者,如天寶七載(748)所立的《封北嶽安天王碑》,撰者李荃自題銜名為“直翰林院學士供奉”;大詩人李白被稱為翰林學士,也被稱為翰林供奉。這種待詔於舊翰林院的文學藝能之士長期存在,而且為數甚多,據《順宗實錄》記載,順宗即位後,曾一次即罷翰林陰陽、星、卜、醫、相、覆棋諸待詔者三十二人,可見人數之眾。而順宗所倚以主持政策的王叔文是翰林棋待詔,王亻丕是詩書待詔。

學士本是文學儒生的泛稱,後來隨著各類機構的設置而成為一種差遣職,如唐代有弘文館、崇賢館、集賢院等學士。張說入充翰林院待詔時也是集賢院學士。供職於翰林學士院的學士也是差遣職,本身並無秩品,都帶本官,上自尚書(三品),下至校書郎(九品),均可充任,也有中書舍人充任的。初置時並無員額,少或一兩人,多或五六人,由皇帝遴選。後來依照中書舍人之例,置學士六人,擇其中資曆深者一人為“承旨”。安史之亂以後,軍事頻繁,“深謀密詔,皆從中出”,翰林學士於其間起著極大作用,地位愈來愈重要,不但在草擬詔製方麵分割了中書舍人之權,也在參謀密計方麵分割了宰相之權。唐德宗時翰林學士陸贄因此被稱為“內相”。唐憲宗以後,翰林學士承旨往往晉升為宰相。

學士院設置之後,與中書舍人院有了明確分工。學士所起草的是任免將相大臣、宣布大赦、號令征伐等有關軍國大事的詔製,稱為“內製”,用白麻紙書寫,故又稱“白麻”;中書舍人所起草的則是一般臣僚的任免以及例行的文告,稱為“外製”,用黃麻紙書寫,故又稱“黃麻”。有時翰林學士缺人,也臨時召取中書舍人代草內製,但不經常。此外,還有專侍皇帝讀書寫字的侍讀學士、侍書學士,則不負起草詔製之責。

翰林學士地位的增高,引起皇帝的猜忌,敬宗寶曆二年(826)曾打算別置東頭學士以抑之,由於敬宗不久被宦官所殺,這個計劃沒有實現,但反映了封建文官由卑而高,由親而疏的發展規律。

學士院有兩名由宦官充任的學士院使(或稱翰林院使),在皇帝與翰林學士間起傳達聯係的作用,在政治上有很大影響,這是唐代後期宦官專政情況下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