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的俘虜(2 / 3)

他非常坦率真誠地說他們的處境相當惡劣,自己也很明白這點,因此他相信他們會為竟想到虐待一個救命恩人反感的;如果我願意,他就先同老人一起去與他們商談此事,再把他們的回答帶給我;他會以他們莊嚴的誓言向他們談判條件,讓他們絕對服從我,使我成為他們的統帥和首領;他們應該憑著“聖餐”和“福音”起誓要對我忠誠,隻去我同意去的基督教國家完全聽眾我的命令,直到安全到達我要去的地方;他願意為此專門跑一趟,帶來他們親手寫下的契約。

然後他說他願意首先向我發誓,隻要他活著他的一切行動都聽我指揮,如果同胞有絲毫背叛行為,他會為我流盡最後一滴血。

他說他們個個都文明誠實,陷入災難深重的困境中,武器、衣服和食物都沒有,完全聽憑野人擺布,喪失了回國的所有希望。他確信如果我救了他們,他們會為我而生死的。

得到這些保證後我決定盡可能冒險救他們,先派老野人和西班牙人前去談判。可當一切準備就緒後西班牙人提出一個反對意見,這既表現出極大的謹慎又反映出至深的真誠,使我非常滿意。他建議把搭救同伴的計劃推遲至少半年,情況如下:

現在他已同我們在一起約一個月,看見我在上天保佑下是如何為自己提供食物的。他顯然看見我存有多少麥稻,我一人吃綽綽有餘,但如今我的成員已增加到四人,所以就不夠了——至少如果不好好管理的話。而假如他的同胞過來就遠遠不夠,據他說他們還有十四人活著。假如我們要造一隻船去美洲的任何一個基督殖民地,那麼路上需要的糧食差得更多。因此他說更恰當的辦法是我盡量拿出些種子,他和另外兩人多挖些地種植,以便再收獲一次糧食,待他的同胞來後才會有吃的。因為貧困會引起他們背叛,或使他們並沒感到獲救,而是從種一困境陷入另種一困境。“你知道,”他說,“以色列的後代雖然最初為被救出埃及高興不已,但當他們在荒野裏沒有麵包吃時,甚至再次反叛救了他們的上帝。”

他的告誡很及時,建議很不錯,我對此感到極為欣喜,對他的忠誠大為滿意。於是我們四人著手挖地,盡量使用各種木製工具,大約一個月後——此時正值播種時節——我們開墾出足可播二十二蒲式耳麥、十六小瓶稻的土地,總之我們也隻能拿出這樣多的種了。我們指望六個月後收獲莊稼,即從把種子留出來時算起,可實際上剩下的麥已不夠吃。這地方莊稼在地裏不應有六個月時間。

現在共同生活的人多了,我們足以憑著自己的人數不再害怕野人——如果他們到來的話,除非來的人數大大超過我們——自由地在島上行動,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們想著將從這裏逃離或尋求自救,他們不可能從我這裏知道一切具體辦法,至少我不可能都說出。我專門標出幾棵適合造船的樹,讓星期五與他父親把它伐倒,然後讓西班牙人(我把造船的想法透露給了他)檢查指導。我讓他們看到自己曾如何不辭辛勞地把一棵大樹劈成一塊厚板,叫他們也這樣做,直到用優質橡樹劈出約一打又大又厚的木板,寬近兩英尺,長三十五英尺,厚從兩英寸到四英寸不等。誰都可以想像出我們所付出的艱辛勞動。

同時我設法盡量增加馴養的一小群山羊。為此一天我派星期五和西班牙人出去打獵,次日我又輪著同星期五出去,每次打到母羊就把小羊留下加到羊群中,這樣又弄到了二十多隻小山羊。尤其是加工葡萄的時節到來,我讓他們把大量葡萄掛起來曬幹,心想假如在阿利坎特——那兒葡萄即是曬幹的——便足可以裝滿六十或八十桶。它們與麵包構成我們的主食,我敢說這樣的生活也挺不錯,營養相當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