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大家的意料,卡馬森圓桌議會本身是很無趣的。
四十三個人圍坐在地下二樓的密閉的房間裏,四周掛滿了銀色和綠色交織的華麗壁毯,上麵還鏽有亞瑟王時期的著名事件。圓桌本身是半透明的工藝品,表麵布滿了如尼文字,裏麵則參差著各種植物種子和花瓣,看上去是由一整塊大的難以想象的琥珀雕刻而成。圓桌中間、鏤空的圓柱部分有一個墨綠色的機關,當眾人落座後,一個聖杯投影從更低的位置旋轉而上,出現在了圓桌表麵。隱隱的魔力波動籠罩了整個房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壓力,除了魔法免疫體質的艾利。
他借整理半長頭發之機碰了碰耳機,剛才還有聲音的設備此時已然啞火。
隨著第一份關於歐洲突發戰爭間外國貴族邦交的議案擺上台麵,眾人就開始就禮數到戰爭局勢開始了無休止的拉鋸。什麼大國利益啊、人權問題啊、恐怖主義啦,一股腦全部冒了出來,在談到意大利黑手黨時幾個激動的成員甚至直接就用意大利語吵起了架,而艾利很可悲的完全是在聽天書、隻能無語望天。鑒於那些監聽設備全然失效,他連聽夏爾評論調侃的樂趣都沒有了。
他對曆史的進步、高科技、貴族守則修改什麼的完全聽不懂也不感興趣!
裏昂為了維護家族利益和班楊不帶一個髒字的互相譏諷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摩根致力於錢生錢的生意和旁邊的某某公司創始人討論得不亦樂乎。而像艾利這麼對會議內容不感興趣的,就隻有洛克?衛斯理了。他百無聊賴地靠坐在椅子上敲著手指,神遊天外,有人注意到他就對對方露出一個假笑。可惜艾利和他的位置隔得很遠,他隻好學著洛克的樣子,在一旁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漫長時間過去,上次會議遺留問題解決之後,新的議案討論開始之前,中立派的羅納德?懷特牽頭提起了晾在一旁許久的艾利:“那麼,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應當先處理一下新成員的問題。”
他雖然用了女士“們”的說法,但是在場的女士隻有激進派的格瑞斯?道爾一個。眾所周知,這位可敬的女士手段強硬狠辣,生生打壓諸多異性競爭者,最終坐上了這個位置,不容小視。她身著米黃色西裝,金色長發盤在頭頂,看上去優雅而有力:“不錯,圓桌議會需要新鮮血液。”
長時間扮演出頭鳥的班楊?李維斯心神領會地亮出槍口:“當然,需要新鮮的、健康的、有益的血液。”
他給那三個形容詞加了重音,生怕別人聽不出他的話外音。他不認為這個被裏昂一手扶上來的私生子足夠新鮮、健康、有益,他更傾向於認定他是一個表麵光鮮的笨蘋果——總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腐爛而帶壞一整框的那種。
“這是葛羅利亞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傳承葛羅利亞家族是屬於他的權利和義務。”裏昂開口,篤定摩根可以解決掉血統這個最大的硬傷。
艾倫?巴雷特微笑著搖了搖頭:“家族的傳承沒有那麼簡單,光靠血統反而會丟掉我們一直看重的東西,你知道。”
班楊“哼”了一聲。巴蒂?蘭斯洛特卻微笑著開口:“我倒不知道,巴雷特先生居然會質疑血統帶來的應得權利。”
艾利聽到這裏有點糊塗了。蘭斯洛特和李維斯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反對派的巴雷特卻成了最大的阻礙。他有些茫然,裏昂和摩根打起精神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反擊之後,才慢慢緩過來。洛克依舊事不關己地冷眼旁觀,艾利一點也沒看出來英格威所說的“他會幫忙”體現在何處。
管他呢!艾利想,隻要我想辦法拿到聖杯就好。
“其實,隻要能得到葛羅利亞家族留下的遺物承認,諸君又有什麼異議呢?”艾利努力保持平靜的心態,環視四周。隻要他一和人交談,艾利就能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罕見的親和力——他身上總是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而現在,他盡力利用這一點。
梅林知道他是真的沒有私心。
“這畢竟是葛羅利亞的家務事。而聖杯,才是關鍵。”
這話一出,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而現在隻要有人提出他不是喬伊?葛羅利亞本人,當然最好是將失蹤的喬伊?葛羅利亞推到台前,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一半。
“據我所知,聖杯的傳承,關鍵就在於血液。”
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這一點,但是數百年流傳下來的經驗證明這個說法還是有一定真實依據的。據說往前追溯十三代,葛羅利亞家族內部出現了分裂和爭端,當時就有外來人員想要介入得利,結果遭到了聖杯本尊的拒絕,元氣大傷。也許聖杯還自帶親子鑒定的效果?艾利不負責任地想。
兩分鍾後,鈴鐺的脆響帶來了中場休息時間。議員們紛紛走出會場,找到自己的休息室。圓桌議會提供的休息室就在會場周邊,同樣受到聖杯力量保護,經夏爾和摩根的檢查,那些牆壁內部都滲滿了如尼魔紋,一樣能起到保密作用。
“其實這是件很滑稽的事情,不是麼?”夏爾穿著一身帥氣的警察製服坐在桌上,前後搖晃著雙腳。“明明是葛羅利亞家族繼承的問題,結果每個人都想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