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動了動身體,這季未峰不會是睡著了吧?思家的情緒發泄完沒?看這天色,快要開飯了,而且她肩膀也酸了,不都是女的借男的肩膀嗎?怎麼到她這就反過來了?
季未峰的確快睡著了,他隻模糊覺得今天的床格外舒服啊,像是懷抱著夏雨一樣,真想一直睡下去。頭下突然的晃動讓他意識清醒過來,他戀戀不舍卻又馬上把頭移開,心裏後悔又心疼,他不知不覺怎麼就“借”了這麼久?她肩膀肯定酸了吧。
“來,我給你揉揉。”沒等夏雨說出拒絕的話,季未峰的手就在她肩上或重或輕地按著,還挺像那麼回事。“這還是我特地向別人學的,隻給我媽按過。”季未峰隻覺得入手的肩剛好被他包裹在手掌中,有些消瘦,他不自覺地放輕力度。
夏雨笑了一下,“那我還真是榮幸之至啊。”“那是的。”這時傳來夏媽媽叫他們吃飯的聲音,夏雨動動肩膀,確實好多了,不知道季未峰心裏有沒有好受些。
“走,吃飯去。”夏爸爸好不容易得了個可以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喝酒的好機會,而且還有季未峰這個酒友陪著,席間兩個人是推杯換盞,喝了個痛快。“多了一個人果然是熱鬧很多啊,小雨,明年這時候爭取給小藍添個弟弟或妹妹,就更熱鬧了。”夏雨正在喝飲料,聞言差點噴了滿桌,您這思維跳躍得也太快了,為了家裏熱鬧點就讓她生個人來,她去和誰生啊,不期然對上季未峰看過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睛,夏雨趕緊低頭扒飯。
隨後經酒浸潤過更加醇厚的聲音響起:“媽,我們會加油的。”加你個頭,不知道現在油價貴?
吃完飯我在客廳來回走著,沒辦法,吃太多得消食,夏雨打個哈欠,今晚要早點睡才行,否則到了淩晨就甭想睡安穩了,新年的爆竹聲會一直持續到天亮。“可以陪我到頂樓去看煙花嗎?”季未峰期盼地看著夏雨。她帶點鄙夷的神色瞧著他,這麼大個男人了,還特地要別人陪著去看煙花,連小藍都沒多大興趣。
季未峰幽幽地說:“記得以前,我們一家人吃完年夜飯就會在院子裏一起看煙花,多好啊。”然後側著耳朵,像在傾聽煙花的聲響,臉上有著向往。季未峰一邊呈三十度憂鬱傾聽狀一邊想我就不信你不心軟,果然,“走吧,我們去看煙花。”季未峰充滿歡喜地跟在後頭,這招真是屢試不爽啊。
其實季未峰對煙花也沒多大興趣,他對一切產生噪音的事物都沒好感,他是記得陪季媽媽看無聊的肥皂劇的時候有這麼個場景:兩個人親密地挨在一起看煙花,浪漫的氣氛由此衍生,當女人搓手哈氣時,男人適時地脫下外套溫柔地給女人披上以體現關懷和男人的風度,季未峰為劇情發展還多穿了件保暖內衣。如果女人表現出感動還可將她撈進懷裏一同取暖,接下來就是感情蔓延的時候了。
當然,這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季未峰還可以耗時間,這就是令一個場景:女人抵不住瞌睡蟲的折磨,半閉著眼睛直點頭,哈氣連天,這時男人大方地借出寬闊的肩膀給她靠,女人不經意間沉沉地睡去。男人就可以抱個夠本了,期間也許會有揩油的卑鄙行為,但季未峰認為那是男人的本能,重要的是季未峰還可借此達成他心心念念的一件事,抱著床的主人安心睡一覺,美了。
季未峰美滋滋地想著等下可能會發生的美事,臉上不禁浮現出笑容,煙花啊什麼的最浪漫了。有句話就是形容現在異想天開的季未峰,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高估了某人的浪漫指數,也忽略了肥皂劇的弄虛作假,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在他掌握範圍內,可謂出乎意料,他就是個孤枕難眠,輾轉反側的苦命男啊。
“你笑什麼?”夏雨一回頭就看見季未峰一個人在那傻樂,看個煙花而已,至於嗎?這男人心智退化成兒童了?季未峰把妖孽笑臉湊過來,“當然是高興能和小雨你共度良宵了。”季未峰把“良宵”二字說得特別銷魂,桃花眼裏發射著十萬電伏,可惜遇到絕緣體。
夏雨嘴角一抽,這騷狐狸又發什麼神經?“快點走,別耽誤我睡覺。”到了頂樓夏雨挑了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季未峰也緊挨著她坐下,夏雨往旁邊挪挪,季未峰靠過來;夏雨挪挪,季未峰靠過來;夏雨挪挪,季未峰靠過來。她偏頭瞪著他,看到了一口燦白的牙齒,夏雨無奈地坐定不動,抬頭望天。
半空中綻放的煙花一束接著一束,點綴黑的夜,“看那邊,竟然是心形的煙花,我還是第一次見,真好看。”這聲大驚小怪的叫聲來自夏雨,難得一見的心心相印圖案確實讓她很驚豔,外麵一圈紅色的煙花慢慢綻開後,又顯現出稍小的心形煙花,消逝時也是從外圈的開始。夏雨正驚歎著,反觀季未峰,像是興趣缺缺的樣子,這家夥,不是他提議來看的嗎?突然一陣冷風襲來,夏雨抱著肩瑟縮了下。
而季未峰心道來的正好,脫下大衣蓋在夏雨的肩上,“小心別著涼了。”身上一重,夏雨正想開口,季未峰自作多情地拿食指在嘴前噓了一聲:“別說謝謝,以我對你的心意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夏雨無言以對,其實她想說的是:你衣服好重。況且她除了剛才也沒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