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街婆
罵街婆姓方,名叫方左玲,是個六十出頭的老婦。由於她年輕當媳婦時就好罵街,所以村裏人都叫她罵街婆,很少喊她方左玲的真名。
罵街婆罵街沒個價值,哪怕為點雞毛蒜皮、不值一提的針尖兒點事兒,她都要罵它個天翻地覆。罵街婆每次罵街時還搞“配音”,也就是提著她家那個“祖傳”下來的破銅盆,從村東頭敲到村西頭,邊敲邊罵,罵得左鄰右舍的人們不由在心中恨她。因為罵街婆常為屁大點事就罵街,而且罵得很難聽,太沒點公民道德素養了。
這天上午約10點多鍾,罵街婆從菜園回到家,又“當當當”敲著她那個破銅盆罵起了街。為啥呢?提起來可笑,僅為一條嫩黃瓜。
“大家都聽著,是哪個爛了心的饞嘴鬼,將老娘園裏一條嫩黃瓜給偷摘吃了?昨天下午老娘還數得好好的,記得準準是三十條,剛才進園裏一看,隻剩二十九條了。”她手中那根敲鼓棒將破銅盆敲得山響,她那人老而嗓音挺洪亮的罵聲卻讓人聽了刺耳。可不,這天為了一條嫩黃瓜她在巷裏罵上罵下,罵前罵後。喂,龜孫子們都聽著,是男人偷摘吃了老娘的黃瓜爛心肝,是女人偷摘吃了老娘的黃瓜爛B圈,劈你們好吃不好消,雷打火燒焦!”
這令人聽不進去的肮髒罵聲,人們恨不得上前扇她兩巴掌。但轉念一想:人家園裏黃瓜確實被人偷吃了,也該罵。再說,罵街婆又沒提名叫姓,風不刮樹不搖,心中無事不犯潮,她罵就讓她罵吧,誰願當“眼子頭”去阻止她不準罵?罵街婆正敲盆罵著,她九歲的孫子樂樂放學回來,問道:“奶奶,奶奶,你又在罵啥呀?”
“奶奶老子在罵是哪個斷子絕孫的王八崽子偷摘吃了咱園裏那一條嫩黃瓜!”罵街婆話剛出口,大孫子樂樂就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說:“奶奶,您怎麼不問清了再罵呢?那條黃瓜是我今兒早晨上學時路過給摘吃了。”罵街婆聽後,老臉刷地漲紅到耳根,立馬收音,拉著樂樂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我日你的丫頭娃們,是哪個虧良心的抽德鬼,把老娘的狗子屁股給砍破了?俗話說雞無籠頭狗無圈,誰家的畜生不跑外打野,它就是日了你家的母狗子,也不該把它的屁股砍破呀?你們找狗欺主,不得好死哩。老娘跟你們沒完,罵你個人老八輩!”這天下午,罵街婆見自家狗子“嗷嗷”直叫地跑回了家,發現它的屁股蛋被人給砍破了,還在流血,又提著她那個破銅盆敲得“當當”山響罵起了街。
“媽,您又在罵啥呀?出事了,咱家鬼狗子將村長的老婆劉二嫂的腿肚子咬掉了一塊肉,剛才被進鄉衛生院搶救包紮,正在注射預防狂犬疫苗針呢。狗子屁股是我憤怒了用鐵釵紮的,我現在回來取錢,替劉二嫂擔負一切治療費用,你別罵了好不?”大兒子金興這一說,罵街婆又沒趣地收起了破銅盆兒進了屋,她隨手操了一根竹棍追出門來打狗子訓道:“你這個沒長眼睛的死畜生,咬人也不看個人,為啥咬傷了村長的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