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齊點頭道:“對啊,當初我們交過手,但是沒有結果,今日總該有個了斷。”
蘆居子不再說話,揮九節根就衝了過來,九節根化為一根長鞭,長鞭隨即斷開為九節,分別化為鎖套、軟劍、圓環、長槍、飛梭、羅網、勾鐮、獠牙,還有握在蘆居子手中的一麵盾牌,連攻帶守向四麵八方襲向丁齊。
看架勢丁齊根本躲不開,但他也沒躲,居然從原地消失了,令所有的攻擊都落了空。緊接著蘆居子便向前栽了個跟頭,因為後腦勺挨了一棍子,飛舞的鎖套與軟劍等物也消失,他手中還拿著那支九節根。
丁齊方才如穿越般出現在蘆居子的身後,憑空抽出了一根棍子,就是他善用的那根妖王木長棍,掄起一棍將蘆居子打了個跟頭。
這一棍打得可不輕啊,雖然是意識空間中挨揍,但也等於蘆居子的元神大損,他再想從意識空間中脫困而出,倉促間也是不太可能了。蘆居子怒道:“這難道是你自己的本事嗎?”
丁齊微微一笑,手中長棍又化為了一朵蓮花,不緊不慢道:“忘了告訴你了,這朵蓮花雖非真正的五心蓮,但也能替代控界之寶。你說這不是我的本事,可它就是我親手祭煉,我方才問你是否明白,看來你還未真正明白。既然是敵我之鬥,明明有機關槍,難道我還跟你揮大刀片嗎?”
丁齊並不排斥借用天地之力,但要明白自己所能掌控的能力從何而來,他既是在告訴蘆居子也是在調侃對方。無論是九節根還是五心蓮,都不是蘆居子的東西,但他手中這朵蓮花,卻實實在在是自己祭煉的。
這場奇異的鬥法,從一開始就如溜猴一般,也不知丁齊是想打死蘆居子還是想氣死他。
蘆居子完全失態了,眼睛發紅喘著粗氣道:“自欺欺人!你方才那般嘲笑我,可是你自己呢?不論這朵蓮花從何而來,假如離開了五心穀,你還能施展出這般手段嗎?”
丁齊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是,那就放馬過來吧!”說著話蓮花又化為了長棍,揮起長棍主動衝向了蘆居子。
蘆居子怒吼一聲,九節根化為了九支長鞭,環繞著身體飛舞抽出,看上去就像深海中的一隻章魚怪,無論哪個方位都沒有破綻,令丁齊近身不得。假如丁齊被其中一支長鞭纏住,蘆居子便可順勢將其絞殺,
丁齊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身形一晃也化為無數身影,層層疊疊從四麵八方揮棍攻擊。這是在意識空間中才能施展出的手段,但丁齊擅長的就是這種手段,也不能算他作弊呀。在這種情況下蘆居子若衝不破棍影包圍,就脫離不了意識空間所困。
丁齊一邊動手還在一邊說話呢:“蘆居子,這就是你的本事?我看也不怎麼樣嘛!你自以為是當世高人,其實不過是個被撤職的幹部,也不怎麼會舞刀動槍啊!你這個人陰謀玩慣了,根本就不喜歡跟人當麵動手,自以為是用不著,其實是你不敢。
玩弄陰謀的人總是習慣於陰謀,到最後就變得隻會陰謀了。想當初你隻敢鬼鬼祟祟的暗中偷窺,後來想殺我也不敢親自動手,隻在神農架中設局……等到了真正需要自己動手的時候,你才會絕望地發現,原來自己真的不行!”
這話夠氣人的,說起和人動手,丁齊自己也沒太多經驗啊,但今天是在他的主場,用的就是他最擅長的方式。
蘆居子不說話,卻不時發出一聲聲低吼,就像瘋了似的揮舞著長鞭,可是他被丁齊持棍的身影層層包圍,左衝右突也無法脫困,雖然他也打滅了丁齊的好幾道身影,但根本無法將對方真正絞殺,傷到丁齊的同時也使自己露出了破綻。
什麼叫困獸之鬥?看看此時的蘆居子就明白了,他真的就是一隻受傷的野獸,激鬥中終於挨了一棍。這一棍穿透鞭影打在他的左腿膝蓋彎上,令他單膝跪地。丁齊用的是脫手棍術,擊中蘆居子之後,這根長棍連同揮棍的身影一起消失。
單膝跪地的蘆居子尤在頑抗,他已不求能戰勝丁齊,但至少能打更多地傷到對方,能同歸於盡是最好不過。但是破綻已露、元神已傷,隨即第二根長棍打中了他的後背,緊接著更多的棍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丁齊今天終於過了一把癮,平日想盡情施展種種手段也找不到對手陪練,普通人根本經不起他這麼折騰,而自己人也不可能這麼動手。
漫天鞭影消失,九節根恢複了原狀仍緊緊握在蘆居子的右手中,而衣衫襤褸的蘆居子像條死狗般躺在地上。丁齊將長棍背於身後,踱步走到近前,低頭道:“盧隱,你還有何遺言?”
盧隱就是蘆居子的原名。蘆居子仰麵看著丁齊,突然掙紮道:“你、你,我知道了,你就是朱大福!”
到了這個時候,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不禁後悔應該早些反應過來,自始至終都被丁齊誤導了,或者說被自己心中固有的成見誤導。朱大福的傳說是真的,而丁齊就是朱大福,丁齊自稱那朵蓮花就是他親手打造,方外秘法難道玄妙如斯?
丁齊很想說一句,其實方外門中人人都是朱大福,真要論個順序的話,他恐怕隻能排個朱二福,但是算了吧,蘆居子都這樣了,就不必再調侃了,他隻是點頭道:“盡管猜到,也未見聰明,你已經沒機會說出去了。”
假如蘆居子一開始就能反應過來,的確有機會把丁齊的秘密說出去,一道神念就能告訴在場所有人。可他當時隻想著如何偷襲葉宗清,此刻真的是沒有機會了,哪怕發送神念,在此心界中也隻有丁齊一人。
而蘆居子還是發送了一道神念,丁齊不禁怔住了,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麼,蘆居子眼中已失去了神采……
蘆居子最後的遺言令丁齊很意外,居然是托付後事。蘆居子將九節根留給了丁齊,並且傳授了丁齊盧餘洞秘法。他告訴丁齊,不希望盧餘洞的傳承在自己手中斷絕,請求丁齊再找到傳人將其繼承下去。
竟將後事托付給殺自己的仇人,其中還包括盧餘洞的傳承,蘆居子是怎麼想的?許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眼前隻有丁齊。他也不能讓丁齊白幫忙,還告訴了丁齊很多事情,包括他與施良德合作的眾多情況,以及如何招攬了遊懷界眾弟子。
蘆居子所聚斂的私財,丁齊想取便可取,蘆居子所收服的勢力,丁齊想用便可用,這其中還包含了另一個方外世界遊懷界的傳承。雖不知遊懷界在何處,但控界之寶遊懷圖以及遊懷界秘法還掌握在宋蒼河、孟三通那夥人手中,原本是要獻給蘆居子的。
蘆居子最後告訴丁齊,自己還有一雙兒女,他們是無辜的,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他希望丁齊能保他們平安,假如有可能的話,也將盧餘洞的傳承交給他們。
丁齊怎麼可能答應這種要求,但還沒等他拒絕,蘆居子就已經死了,發送了最後一道神念便油盡燈枯。丁齊歎了一口氣,手中的長棍一轉變成了一把刀,看上去竟是冼皓的枯骨刀,隻是沒有刀鞘,順手就給了蘆居子一刀,大概是擔心他還沒死透吧。
這一切都在心界中發生,隻有丁齊本人才清楚,而在其他人眼中,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情景。
蘆居子將手中的蓮花化為無數鋒利的花瓣打向葉宗清,本人也飛身而起向其撲去……仿佛空間發生了折轉,花瓣卻飛向丁齊,又化為一朵蓮花被丁齊伸手收去,蘆居子飛撲的身形落地站穩後隻跨出了一步。
兩人就這麼麵對麵站著,大約有五米遠。在場之人隻要能看得見他們,這一瞬間都有種錯覺,這兩個人好像消失了,但又真真切切站在原地。錯覺隻是一瞬間,蓮花消失在丁齊的手指上,丁齊就以這根手指向蘆居子一指。
蘆居子正圓睜怒目瞪著丁齊,目光突然暗淡下來,漸漸失去了神采,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他摔得太重了,竟然“摔碎”了,化為飛灰煙塵旋即飄散不見,竟連屍首都沒留下來。
前排眾人皆鴉雀無聲,他們都被驚呆了,根本沒反應過來啊,看上去丁齊隻是伸手一指,居然就把蘆居子給“指”死了,而且屍骨無存。
院子裏有二百來人呢,也不可能全都站在前排,後麵還有人問道:“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還真有反應快的,幾秒鍾之後便有人高喊道:“丁盟主威武!葉穀主威武!”
有第一個出聲的,就有跟風相附的,高喊之聲漸漸如雷響動。很多人仍在為剛才那一幕膽寒,但越是膽寒喊得就越大聲。後麵有人盡管沒看清但也跟著喊了,抽空還詢問身邊的同伴,大家很快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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