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寵若驚,不敢回答。Medusa盡量溫柔地對他笑笑,“快吃吧,一會你必須護送我去議會大廳呢。”
他們一起吃了早餐,奎因小心地回答著她的問題,非常拘謹。這是個好的開始,Medusa心想。如果你想要贏得士兵的尊重,那麼首先要從善待身邊的人開始。Nevermore大人,您看到了嗎?這是您教會我的,而我正在努力成為您那樣的人。
當她走進議會大廳時,房間裏已經有許多人了。凱蒙不耐煩地坐在椅子裏,狂躁不堪;伯尼·布倫德則像往常那樣一言不發,Medusa走進大廳的時候,他隻是瞥了一眼,便不再理她;屠夫正站在Akasha身邊,他難得地穿了鎧甲,金屬緊緊地包裹著腐肉,很滑稽,但她可沒傻到笑出來;Balanar大人……對她視若無睹,就好像她不存在。Medusa對神色訝異的痛苦之女抱歉地行了女士之禮,然後朝屬於自己的位子走去。
“議會之手,”Akasha迅速從失態中恢複過來,露出完美的微笑,“很好,我們剛剛還在掛念你的身體。希望你不要勉強自己,如果你的病情加重,我會很傷心的。”
“是啊,別的議會之手可不像你這麼乖巧。”凱蒙怪笑一聲,“哦,抱歉,我的意思是你既聰明又謹慎,”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舌尖淌出鮮血,“從不說錯話。”
“謝謝您,凱蒙大人,”完美的微笑,她上前一步,你可以做到的,“能得到您的稱讚真是太榮幸了。”
“可不是嗎,我們的凱蒙大人可是整天都在掛念著議會之手大人呢,”伯尼·布倫德輕輕哼了一聲,“不過我很好奇您究竟染上了什麼病?烏鴉可沒從煉金室取藥呀。”
“是詛咒,大人,”不要露出仇恨,她轉過頭,眯起眼睛微笑,“那個頑固的老法師,為了勸服他,我染上了您的詛咒呢。好在隻是傳染,否則諸位可能現在沒法看到我了。”
“很抱歉不得不打斷你們友好的交談,”痛苦之女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但是使者大人認為似乎可以開始了。”
“是的,很好,你們全到了。”Kel‘thuzad用帶著回音的聲音說,Medusa這才發現屠夫旁邊的陰影之中坐著一個人。巫妖在沉睡的時候不會散發寒冷,但在醒來的時候……整個房間的溫度驟減,伯尼·布倫德忍不住顫抖了起來,“Medusa,不得不說,你所完成的兩個任務都讓我印象深刻……是的,你完成的很好,Lannik對你的評價很高。”
“隻是好運罷了,大人。”她垂著眼神回答。
“而至於你……巫妖王很欣賞你,夜魔,”Kel‘thuzad點點頭,轉向另一個人,“他一直對你的表現滿意,你從未讓他失望過。”
“很榮幸能取悅主人。”Balanar冷淡地回答,看起來並沒有感到十分榮幸。
“說到主人……我注意到這裏的每個人都稱你為主人,Akasha,”巫妖轉向痛苦之女,徹骨的寒冷讓Akasha忍不住顫抖。她在顫抖呢,Medusa心想,她也不過如此。“天災軍團隻有一個主人,而你,隻能被稱為大人。”
“如您所願,使者大人,”痛苦之女的笑容有些僵硬。
“那麼,我想是宣布巫妖王旨意的時候了。”巫妖掃視四周,隨後雙眼發出強烈的藍光,“你們都在,很好。”
一陣風從窗外吹來,接著一個高挑纖瘦的身影落入大廳,“恐怕您得等一等,巫妖王的使者,”來者有著暗紫色的長發,垂至腰際。她的聲音即像女人,又像男人,“我的預言可能會改變主人的想法,”她用萬千靈魂的聲音宣布,“這裏有人將要死去,”她的視線緩緩掃過大廳中的每個人,最後留在了Balanar的身上,“凡人的死亡,無法避免的死亡。”
Medusa驚詫地望向他,夜魔似乎在笑。“凡人皆有一死。”他又恢複了冷淡。
“凡人皆有一死,”她輕聲重複道,“但這並非輕視死亡的理由,大人。”
“我敬畏死亡。”Balanar回答。“敬畏,但絕不是膽怯。我帶來死亡,目睹死亡,那麼也會經曆死亡。”
“您很勇敢,”Krobelus淒然一笑,“很榮幸可以為您預言,Balanar大人。您想要私下聽嗎?”
“不,”夜魔向後靠著椅背,把臉深埋在陰影裏,“就在這裏,我不介意讓任何人聽到。”他的聲音平淡冷漠,仿佛被談論的不是自己,“難道沒人聽到就能改變什麼嗎?”
“不能,大人,”死亡宣告者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您的死亡無法避免,這和以往的預言都不同。正因如此,才更加讓我感到榮幸。”
“我在聽。”
“你的未來充滿荊棘,命運之日伊始,一切早已注定。”她的聲音不再飄渺,堅定,清晰,如同穿透迷霧的光芒,“午夜之子,生於夜,死於夜。你是光明之敵,黑暗之友。然而終有一天,黑暗也不再接納你,而在那時,一切都會消亡。”
她停了下來,不再說話。暗紫色的長發在晨光中漆黑如影,仿佛吞噬了周圍的一切光明。
“結束了?”
“是的,大人,”她點點頭,聲音竟有些顫抖,“Balanar大人,您的任何選擇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但卻可以改變其他人的命運,這是命運之神對您勇敢的褒獎。”
“受寵若驚。”夜魔似乎在笑,不,他絕不可能在笑,什麼人會在這種時候笑?“那麼請繼續吧,Kel‘thuzad大人,主人應該聽到了預言吧?”
“是的,他聽到了。”巫妖回答,“現在他更加堅定了,死亡宣告者,主人稱讚了你。”
Krobelus莞爾一笑,目光卻沒在巫妖的身上。她轉過身,快步走向大門。“永別了,諸位,長夜將至,很遺憾我不能和你們共同麵對。”她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麼,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死亡宣告者了。”說完後,她推開門,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
她在哭,Medusa意識到,即使是Nevermore大人的死,也沒能讓她落淚。死亡宣告者開始為凡人傷心了嗎?
“在你找到城主之印以前,主人隻能冊封你為冰血要塞的代理城主,”Kel‘thuzad轉向陰影,夜魔一言不發,“但這已經足夠了,Balanar大人,從此刻起,東穀的一切交由你來領導。”
“榮幸之至。”夜魔輕聲說。
Medusa:蛇發女妖
Nevermore:影魔
Akasha:痛苦女王
Balanar:夜魔
Pudge:屠夫
Kel‘thuzad:巫妖
Lannik:術士
Krobelus:死亡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