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必須留在這裏,”夜魔立刻反對,“冰血要塞的意義重大,當命運之子帶著傳說之刃返回時,這裏就是他的前哨。”
“親愛的,我們就要死了,難道你還要堅持為一個可能已經死掉的家夥守城嗎?”Akasha柔聲說,“倘若TerrorBlade死於月歌森林的戰鬥怎麼辦?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收到他的消息了。”
“如果他真的是命運之子,那就絕不會死。”Balanar堅決地說。Nevermore大人也會這麼說。Medusa心想。他會勇敢地麵對惡魔,決不退縮,而且他會守住要塞,一定會。
“即使不為了TerrorBlade,我也認為冰血要塞是更好的選擇。”Jah’rakal表示。“倘若惡魔的力量太過強大,我們可以逃到河上,相信那裏仍有足夠的船隻。然而在陰影堡,我們隻能被徹底包圍在孤立的山穀中,四麵楚歌。”
痛苦之女沒有開口,但Medusa可以看得出她正在醞釀怒氣。自從巫妖宣布Balanar大人接任了城主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順她的意願。她組建的議會正在瓦解,食腦者凱蒙死於戰場上,伯尼·布倫德也因遭到魔法的攻擊而昏迷不醒,Medusa和夜魔重新回到了冰血要塞的議會裏……唯有她的屠夫,醜陋而又忠誠的屠夫,一如既往地支持著自己的女王。
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忠誠?Medusa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痛苦之女即傲慢又冷酷,除了Balanar之外,Medusa還沒見她關心過其他的人。為什麼Pudge會如此忠誠?
“女王大人,烏鴉來了。”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照顧烏鴉的亡靈法師正站在宴會廳的門口。
“什麼樣的信能打擾招待洛克赫的宴會?”痛苦之女嗬斥道。“下去!”
“可是……”
Medusa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痛苦之女已經移到了法師身旁。“你好大的膽子!”她解下鞭子,隻聽啪的一聲,法師的長袍連帶皮膚都被撕開了一道血痕。“衛兵!把他抓起來!”她轉身閃回長桌,冷聲下令。
兩個食屍鬼衝向法師,那個可憐的家夥驚訝的忘了掙紮。“女王大人,您要怎麼處置他?”衛兵問。
“殺了他。”痛苦之女毫無感情地指示。“讓他喂烏鴉。”
“不!您不能這麼做!”不知哪裏來的勇氣,Medusa出聲阻止。
“我不能?”Akasha似乎驚訝多於惱怒,Medusa先前還從沒頂撞過她。“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我不能處死自己的手下?這個巫師來自陰影堡,他的生命是屬於我的。”
言辭好比利箭,一旦射出,便覆水難收。“我想……我以為……”嘴上說阻止容易,但想出理由卻很難,“我剛好需要一個法師當隨從,如果這個人對您已經沒用了,就請將他送給我吧。”她最後擠出這句囈語般的話。
“送給你?”這次痛苦之女幾乎是在嘲笑了。
“如果……如果您願意,我會很感激的。”Medusa強迫自己說下去。我必須勇敢,我是Nevermore大人任命的接替者。
“在獠牙堡,卡格林們可以為爭奪奴隸而決鬥。”Jah’rakal提議。
“謝謝您的建議,但這裏不是獠牙堡,這裏是冰血要塞。”Akasha皮笑肉不笑的說。“而且現在這種時候顯然不適合決鬥,若是我傷了冰血要塞的議會之手,想必城主Balanar大人也會很不滿吧。”
“宴會上不能流血。”夜魔說。
“我願意為換取他付出代價。”Medusa鼓起勇氣,事已至此,我絕不能回頭。
“說說看,如果價碼合適,我自然可以把這個法師賣給你。”痛苦之女麵無表情。
她說賣。Medusa苦澀地想。她甚至不把他當做人。“我有許多珠寶和衣服,您可以隨便挑選,倘若賣掉,肯定價值不菲。”
“你當我是小姑娘?那些東西我早就不感興趣了。”Akasha似笑非笑地說。“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正在和陰影堡的代理城主做交易,開出的價碼要符合她的身份。”
我還剩下什麼?“我可以幫您組建新的議會,”Medusa咬緊嘴唇。“如果您下令,我立刻就去詢問總管。”
“這件事我相信你不會做的比我更好了,”痛苦之女笑著回答。“而且自己的手下要自己挑,不是嗎?”
她有自己的價碼。Medusa意識到。“我想……我想您應該已經有了條件吧。”
“條件到說不上,我向來很慷慨,尤其對朋友。”Akasha輕抿了一口夏日紅,接著慢慢轉動酒杯。“你隻需幫我個小忙,我就把那該死的法師送給你。”
事已至此,我絕不能回頭。“我願意為您效勞。”所有人都望向這邊,這隻讓她更緊張。
“很好,我希望你寫一封信。”溫和的笑容掛上痛苦之女的臉,一時之間她顯得高貴迷人,就像受人愛戴的女王。
“一封信?”Medusa十分驚訝。“可我能寫給誰?”
“寫給你的姐姐。”
“可……可我和她並不熟悉,”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在我離開毒蛇灣的時候,我和她都還很小。”
“是嗎,我還以為你最近經常給她寫信呢,”Akasha微笑著說。“難道那些信都是給別人的?”
一時之間,她說不出自己的恐懼更多還是驚訝更多。“是的,大人,”她口中苦澀,話語中已經沒了力氣。“但她從沒寫過回信。”
“這不重要,因為我要你寫的這封信她絕對會回複。”痛苦之女笑的像個聽到別人讚美的新娘子。“怎麼樣?你願意花一點時間寫封信,來換取那個法師的性命嗎?”
她還能怎麼說呢?“當然,大人。”
晚宴最終還是結束了,回到自己居住的血牆塔時,紅月已經升起。奎因為她打開房門,“您要連夜寫信嗎?”她的侍衛問。
“是的,這用不了太久。”Medusa點點頭,一邊取出羊皮紙和墨水。“讓泰蕾絲去照顧奧格諾恩,他身體虛弱,還受了傷。”
“恕我直言,小姐,”奎因幫她點燃壁爐。“但救下奧格諾恩或許不太明智,大家都知道他醉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如果Lannik大人沒有安排他去管理烏鴉,說不定他早就找機會自殺了。”
“為什麼?”Medusa很震驚。
“我隻是聽說的,小姐。他們說奧格諾恩生前是個流浪法師,有一個相貌平平但很愛他的妻子。他行遍許多城鎮,甚至還去過大城堡,短暫地為國王效命了兩年。然而隨後那個國家發生了叛亂,叛軍燒毀了王宮,也包括他的住所,他的妻子和兩個幼子在火災中喪生,跟隨他去前線作戰的長子反而活了下來。可沒過多久,他的長子也在逃亡中死於瘟疫。奧格諾恩賣掉了僅剩的財產,搭船前往北地,想要重新開始生活。他跟隨的商隊被冰巨魔襲擊,奧格諾恩本人死於流矢之下。”奎因撥弄著壁爐中的木柴。“巫妖王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但卻沒給他重新活一次的勇氣。現在他除了酒之外什麼都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