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你,已經配得上星鐵和陽炎打造的武器了。’鑄劍大師告訴他,‘你了解到了悲痛的意義。’然而艾利克斯爵士卻再也沒有拿起劍的念頭了。他將那兩把寶劍留在身邊,用他死去的兩個兒子的名字為寶劍命名。後來,他的王國戰敗,被敵國吞並。艾利克斯爵士死在了守護王都的戰役裏,而他的兩把寶劍幾經輾轉,被那時的賢者得到。他們發現那兩把劍就好像一對孿生兄弟,彼此相互吸引,相互保護。盡管它們之中蘊含的魔法力量截然相反,卻擁有奇跡般的默契。”
說到這裏,Furion大人望向窗外。“我的兒子們持有的正是那對孿生之劍。它們擁有‘斬斷’的力量,可以摧毀惡魔之門的時空裂縫。如果我們失去了Magina持有的那把劍,這就意味著取勝的希望少了一半。”
少了一半,還是建立在TerrorBlade能夠活下來的前提下。“也許他還沒死。”Syllabear說。
“也許吧。但是我了解我的兒子,Magina太過單純善良了。Mortred說,他將那把黑暗的劍留給了自己,承受了那份黑暗和痛苦……這很像他會做的事。”Furion大人仿佛回憶般地說,“因此,如果他麵臨一個犧牲自己保全更多人的抉擇時,Magina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高尚之舉。”
Syllabear所認識的Davion也是那種人,早在很久以前,他便擔心那個如同他的弟弟一般的Davion會被那份善良害死。然而Davion活了下來,Magina卻死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Furion大人的話。就在他思考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
“大人,我送來了早餐。”門外的侍女說。
聽到她的話,先知大人怔了怔,仿佛被刺痛了一般。“夠了,”他輕歎一聲,“夠了,把信留下,然後去做你的事情吧,Syllabear,這是個忙碌的日子。”
於是他欠身告退,離開了Furion大人的書房。他的腳步比來時更加沉重,仿佛Syllabear對Furion大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如果我是他,在這些接踵而至的打擊麵前,會怎麼樣?他想起自己的熊靈兄弟,感到一陣強烈的孤獨。
於是Syllabear轉了個方向,去了屬於天災軍團的塔樓。食屍鬼衛兵們認出了他的身份,於是沒有阻攔。他徑直爬上三樓,在最邊上的房間裏找到了TerrorBlade。
房間中,一個地穴蛛魔正守在床邊。“你是他父親的人嗎?”Syllabear走進去的時候,那個地穴蛛魔問。
“是的,但我是自己想來看望他的。”Syllabear望向躺在床上的先知的另一個兒子,他與他的孿生弟弟很像,但額頭上多出兩支角,或許也更高一些。有人摘去了他的眼罩,露出受損結疤的雙眼。此時,TerrorBlade平靜地躺在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他醒過嗎?”
“還沒有,他的呼吸很平穩,體溫也不高。”地穴蛛魔輕聲回答,“那對翅膀……我以為那翅膀並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可它們被撕下之後,卻流了那麼多的血。一個死靈法師說,翅膀連帶的許多根肋骨也一並被撕了下來,骨刺弄傷了肺部,離他的心髒隻有不到一寸。”
“也許我們的人可以治好他。”Syllabear提議。
“這是他昏迷之前最後的要求,他說,寧死也不接受他父親的人為他治療。請原諒,這或許有些蠢,但我和Leoric決定支持他的決定。”
一個兒子死了,另一個則恨他入骨,而且很快也要死了。這就是先知大人所承受的痛苦。“如果是其他人的援手呢?Rikimaru親王的弟弟或許能夠治好他的傷,據我所知,他是個強大的詠者。”
“那家夥連自己的殘疾都治不好,又怎麼可能救得了TerrorBlade?”地穴蛛魔發出一聲幹笑,“你們打的很英勇,我聽Leoric講述了那場戰鬥。他說當那個叫做Morphling的家夥化成波浪衝向煉獄領主的時候,所有惡魔和亡靈抬起頭望向空中。還有那個熊貓人,Leoric說他一下子分成了三個,他還發誓絕對沒有騙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Syllabear忍不住笑了。“他確實沒有撒謊。Mangix來自東方的佩達理安,說實話,除了知道他是個喜歡烈酒的酒鬼之外,恐怕我了解的不比你們多。”
“那真的是一場偉大的勝利,然而打贏一場戰役不代表贏得了整場戰爭。”地穴蛛魔抬起頭,“我們的斥候報告說,惡魔的主力軍隊沒被擊潰,他們已經在西進的路上,恐怕此時已經越過了石像鬼河。”
那些惡魔最終還是如同Rikimaru所計劃的那樣,攻向了彌林。然而聯盟軍卻沒能像計劃的那樣在午夜峽穀的外麵展開迎頭痛擊。Syllabear試著不去想彌林被惡魔攻陷時的情景,他有個親人正在彌林之中。“彌林人會自己保護自己的。即使烏特雷德城主不在,彌林人仍然不會放棄希望。”
“也許吧,但那些都沒有差別。惡魔的後備力量正源源不斷地從午夜峽穀的深淵之門進入這個世界,彌林或許能堅守一些時日,但要不了多久,那裏終將淪陷。然後我們便永遠地失去了王權之石,再也沒法打造一把能夠對抗惡魔的武器了。”
Syllabear突然想起了Furion大人剛剛講述的傳說。“他的劍,TerrorBlade擁有一把能對抗惡魔的劍,對不對?”
“的確如此,可那又怎麼樣?他已經失去了翅膀,或許也會失去大部分的力量,我們不能再讓他繼續陷入那種危險之中了。”地穴蛛魔告訴他,“TerrorBlade付出的已經夠多了,他甚至險些失去了生命。”
他的弟弟或許已經失去了生命,而他父親則不得不承受失去一個兒子的痛苦和來自另一個兒子的憎恨。“他必須活下去,他的劍是這個世界的希望。”Syllabear站起身,“我要去和Rikimaru親王談談,如果他的弟弟願意伸出援手,TerrorBlade會接受嗎?”
“我想會的,”地穴蛛魔抬眼望向他,“但我懷疑那根本沒用。”
這就夠了,隻要有一線希望就不會放棄。Gondar就是這樣的人,而Syllabear也打算成為這樣的人。他對地穴蛛魔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TerrorBlade點頭告別,轉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