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昆侖山腳下一個叫泉水溝的小鎮附近,一幹驢友便棄車而行,一頭撲入莽莽蒼蒼的大山。這山脈和沿海低丘緩坡的丘陵不一樣,丘陵是天高山矮,而在大山之中則是山高天矮,處在其中,讓你看不清大山的全貌來。一眾驢友在山林中穿行,除了自備口糧外,餓了就打些鳥獸,渴了喝些山泉,晚間就用吊床睡在樹上。終有一日,到達目的地。
這是一個古老而沉寂的山穀,穀口遍布狼的皮毛、熊的骸骨、獵人鏽跡斑斑的鋼槍和荒丘孤墳,向世人渲染這一種陰森恐怖的死亡氣息。昆侖山的牧羊人,寧願羊兒沒有草吃而餓死,也不敢把放任羊兒進入這座神秘的山穀——昆侖山地獄之門,又叫死亡穀。與沉沒的亞特蘭蒂斯、太平洋上飄忽不定的幽靈島、詭異的百慕大三角地區等並稱為世界十大秘境。
建國以來,國家派出多支科考隊,冒著生命危險在穀地周邊考察後發現,該地區的地磁異常極為明顯,而且分布範圍很廣,越是靠近穀地,磁異常值越高。在電磁效應作用下,雲層中的電荷和穀地的磁場作用,導致電荷放電,使這裏成為多雷區。也成為人類和動物活動的禁區。然而,從沒有人知道,山穀的深處究竟是一種何等恐怖的情景。更沒有人知道,這扇如此神秘的門,門口已經是屍橫累累,而這門後,又隱藏著什麼?重重迷霧掩蓋下,到底是何種驚天之謎?西王母、昆侖山天梯,到底是不是僅僅是傳說?
為了解開這掩蓋在人類心頭的一塊疑雲,歐洲、美國、日本等不少國家民間自發組織了不少探險、考察隊,卻沒有一個隊伍能夠順利進入穀底。更早的已經沒有人記得,就在這兩年,餘若愚作功課的時候,便了解到了不少。
2009年6月上旬,德國一民間旅行團在昆侖山旅遊中,突然不顧導遊勸導,強行改變預定線路,27名旅行者後在地獄之門附近地域失蹤。
2011年7月17日,日本民間探險科考隊冒險進入穀地後,失去衛星信號,13名隊員石沉大海;
同年8月,搜救隊5名隊員腰間係著長繩,使用無線電對講機強行進入穀底搜救,剛入山穀百餘米,在穀外基地隊員眼皮子被突然降下的數道天雷轟成焦炭。
2012年7月4日,美國和英國科考聯隊在征得中國國家外辦、國安委同意的情況下,派遣了半官方的探險隊,其中就有以個人名義參加探險的已退役海豹突擊隊員,然而遺憾的是,這隻可以說武裝道牙齒的敢死隊伍,結局依然是神秘失蹤,音訊全無。外間甚至盛傳中國成功研發神秘氣象學武器,在昆侖山做雷電解析實驗,對此,中國官方緘口不言。
所以,直至今天,昆侖山地獄之門仍是擺在科學界的一個不解之謎,隱藏在重重迷霧之中。
幸好是夏天,不然,在這昆侖山頂,萬物早被白雪皚皚覆蓋。隻是天氣並不太好,陰雨纏綿,還是給人濕冷濕冷的感覺。路過穀口,遠遠的,就能看見穀中不時亮起的閃電,還有陣陣轟鳴的雷聲。幾十年來,連多個國家的科考隊都是有去無回,所以就算是全身全塑避雷服裝,他們一行也不敢深入穀地。這隻驢友隊伍的目的是,從遠離死亡穀的坡麵爬上一側的山頭,等待天氣晴朗之日,用長焦鏡頭拍下些穀內珍貴照片。渴望著能夠解開世界性的謎題,或者對解開這個謎題起到一點點推動作用。
一眾人等從側麵爬山上去,那山勢很陡,海拔又高,眾人穿上專業的裝備,相互提攜,費勁千辛萬苦。半路中又下起雪雨來,伴隨陣陣山風,餘若愚直覺渾身都凍僵了。不少隊友數次滑到,都是用登山繩勾住才幸免於難,實是危險無比。
足足四五個小時,才爬到山口上。山口上正是風口,夾著雪子的陰風吹來,不僅身體感覺到奇寒,而且靈魂似乎都要凍僵了。而且,海拔高起來,劇烈運動之後,缺氧反應讓人變得遲鈍了。動作遲鈍了,思想也遲鈍了。
一行人又冷又餓,打起精神在山口搭下帳篷。
果然是一處氣象異常之地。倏忽,原本陰雲密布的山頭,一道陽光穿破雲層射下來,猶如幾把利劍,刺下大地,罩在眾人身上。一陣暖意裹在身上,突然撥開了籠罩在心頭的陰雲。
幾個月的準備和籌劃,數十天的日夜奔波,仿佛都有了回報。一時,眾人歡呼雀躍,相互擁抱。餘若愚也是一掃心中陰霾,和驢友嬉戲、打鬧在一起。
有言道:樂極生悲。
原始森林掩藏著無數的秘密。掩藏秘密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想要揭開它神秘麵紗的人,都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危險中,被永遠留在這裏。
幾十年沒見過人跡的山嶺,雨後岩石泥土疏鬆,極容易發生地質災害。一行人缺乏地質知識,歡呼雀躍中,腳下小幅泥土坍塌!感覺身體下墜,餘若愚趕緊伏地,抓住就近的草木,使勁往上爬,發現幾個隊友也也爬的爬,逃的逃,紛紛驚出一身冷汗來!過了好幾分鍾,才聽到空穀中傳來陣陣石塊墜地的回聲!
劫後餘生,相互一看,人人臉上、身上沾滿雨後泥土,狼狽無比,忍不住都笑起來。哪知還沒得意夠,那泥土鬥的發生更大幅度的坍塌,一個女隊友方才就已經嚇得掉了三魂七魄,這時怎麼樣也使不出力氣來,順著山勢就滑落下去!此時,隊長離那女隊友最近,慌亂中他往前一撲,勾住那女隊友的衣領,一手抓著一條泥土中裸露出來的樹根,二人腳下盡是鬆軟的泥土,夾著山石不斷下沉,危急萬分。餘若愚來不及思考,慌亂中拽住一叢枝繁葉茂的草叢,嚐試著俯下身去,拖曳那女隊友的另一隻手,誰知那女隊友這時死裏求生,那逃生欲望瘋狂的燃燒起來,被二人拖扯上來之後,反而憑著本能踩著二人身上爬過去。
昆侖山一側的山脈極陡。而且,由於高原反映,極其不易攀爬。登山野隊十分重要的裝備之一,便是在鞋掌部位,除了采用吸附性極強的軟塑膠,便於在岩石上增加摩擦力和吸附力。之外,還會嵌入數枚短粗的尖釘使得在泥土或是樹木材質上增強吸附力。
為了攀爬地獄之門側麵的險坡,這位女隊員早在登極頂之前,便換上了這樣一雙短釘登山鞋!而在求生欲下已經忘記了一切的女隊員,死命掙紮著往上爬,不顧一切的往上爬,無比慌亂的往上爬。
雙腳亂踹亂蹬的往上爬!
那鞋往餘若愚手上一踩,無數鞋底的釘子瞬間深深的刺進餘若愚手背,頓時鮮血淋漓,疼痛之間,他條件反射的一縮手,身子就往下掉!
刹那間,他腦子裏猶如一顆手雷引爆,登時一片空白,已經呆滯的瞳孔中隱射出一幅圖像:地獄之門猶如一張張開的暗黑巨口,又猶如一個銷毀一切的黑洞,冷冰冰,不帶絲毫感情的向他吞噬而來!
。。。。。。。。
站在廣袤無邊的黃沙戈壁之中,餘若愚仔細搜索殘缺不全的記憶碎片。雜亂無章的記憶紛至遝來。毫無邏輯、毫不相關的記憶片段,在一幕一幕爭奪著餘若愚的記憶。他隻能強行壓下極端的雜亂暴走感覺,歇斯底裏控製自己不要發瘋,克製自己保持一絲冷靜,分析哪些是符合如今這個所處場所有所關聯的記憶。
莫非這裏就是死亡穀深處?地獄之門裏麵的景象?從昆侖山上掉下來,就是掉落到這裏?餘若愚自己問自己。
不知道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去往何方,餘若愚不辨方位,隨意朝一個方向行去。越是走,越是覺得荒涼。他一邊走,一邊不自覺仍舊有些昏昏沉沉的腦海中回響起一段怪異的口訣。
“沉心靜氣,抱元守一;神遊物外,念在本心。修煉之道,始於引氣;引氣之初,在於感氣。氣者,混沌之大德,天地之精髓,遨遊於太蒼,沉浮於鴻蒙。人之周身有三萬六千個氣引,感之於天地,引之而入體,導之於經脈,行之於周天,貯之於氣海。如是如是,大道乃行。”
隨著這口訣在腦海中不自覺的盤旋,就覺得汗毛在搖曳。空氣中一絲一縷細微的遊絲,宛如飛蛾撲火般,纏繞著汗毛,不經意之間,在口訣的作用下,偶爾有半絲從氣竅鑽入,忽而又消失不見。
“不對!”他低語,隨著那口訣的運轉,大腦似乎清醒起來,“不對。。。好像有哪裏不對?我為什麼平白無故,要跑到昆侖山那麼偏遠的地方去?一定有原因的!”
第二段殘缺的記憶片段:
時間回到2013年七月。
人間七月,正是烈日炎炎。城市喧囂,為避酷暑,餘若愚單位組織出去旅遊。有雲南、海南、東北、西藏等幾條線,都是避暑和旅遊結合得比較好的線路。餘若愚恍然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指引,或者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即將要發生,他選擇了東北這條線路。
這一天,按照行程安排,餘若愚所在旅遊團在長白山腳下不知名小鎮住宿一晚。當日,因為趕了長途的路,團裏大家都比較累,吃完團餐就自由活動了。導遊一再強調夜間不要外出,傳說山中有精怪作祟,很是危險。
這是一棟沿街的三層小樓,條件比較一般,應是上個世紀90年代建造的。所謂小街,不過就是中間一條馬路,兩側一溜或兩層、或三層的房子,房子和房子之間時斷時續,餘若愚房間所對的斜對麵正是一條還算寬闊的巷子,看出去不遠處就是長白山的主峰。
長白山,座落於吉林省東南,古稱不鹹山、太白山,是東北第一高峰。長白山主峰是一座休眠的活火山,在清朝時期還曾多次噴發。天池實際上就是其環形火山口積水而成。由於地處東北,長白山峰頂長年積雪,形成壯觀的雪線景觀。也正是因為寒冷和山勢的險峻,除了開拓出來的幾條固定旅遊線路之外,90%以上的地區人跡罕至,仍屬於無人區。在無人區,有早已絕跡的東北虎、野生梅花鹿等珍惜動物,紫貂、黑熊、野豬、馬鹿更是不在少數。
長白山天池是中國最高、最深的火山湖,南北長4.85公裏,東西寬3.35公裏,池水總麵積達9.82平方公裏,平均水深200米以上,最深處達373米。同時,長白山還是鴨綠江、鬆花江、圖們江的發源地,也是滿清發跡之地,被滿清皇朝封為神山。正是因為其無比重要的地位,在東北人民心目中成為神聖的象征。它與黑龍江的“黑水”並稱“白山黑水”,成為中國東北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