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家教再好,他也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他和上官青冥有什麼好節製的?
可再一看,坐在喜床上的,可不是一位大紅蓋頭遮麵的美嬌娘?
“元郎,何不掀起蓋頭?”
“上……官兄?”元清從蓋頭底下偷窺她一眼,正是上官青冥容貌的,美,嬌,娘!
上官青冥不耐,自己掀開了蓋頭。
“這是我父親留下的手段,父親隻有我一個女兒,又要承繼家業,就用此法幫我女扮男裝,身上的草藥香也有致幻的效果,會讓人認為我是個男兒身。”上官青冥狡黠一笑,伸手抓元清的手放在腹上:“否則,我們如何有了這磨人精。”
元清的眼睛猛地瞪大。
有……有了?
就是那晚的瘋狂?
元清懵了,他有孩子了。
中州張家,張家主欣慰一笑,放下手中龜甲,吩咐下去:“準備迎家主與夫人回府吧。”
張元卿也放下龜甲。
他有鳳來儀的命格定了,神鳳將臨。
張元卿的目光落在了上官青冥已經隆起的腹部。
那人兀自在調配草藥。
“我之所以不能融額,正是因為這個闖禍精,待到生產後,我便能和族鼎合而為一了。”上官青冥道。
如今的上官家族鼎一直在她身上,隻是無法融合罷了。
她亦不怪罪張元卿時常的走神。
隻當他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
可張元卿的舉止卻是越來越詭異,他重視這個孩子甚於一切。
上官青冥也在想,或許他隻是在意這個孩子能否承繼上官家宗祠吧。
“巫神降下神女,君山將臨大聖。”坊間的傳言沸騰於耳。
張元卿跌坐在椅子裏,久久不能起身。
巫神的旨意從來沒有錯漏。
他將誕神凰,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張元卿明白了,也更加痛苦。
他知道,上官青冥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偷走女兒的事,但他還是做了。
在問清楚隻有也僅有融額上官家族鼎的女嬰才能在寒潭中活命的條件後,張元卿更加清楚他身上背負的使命。
不能違背巫神的旨意,不能辜負下蒼生賦予他的使命。
那就隻有辜負她了。
張元卿在上官青冥誕下孩子後的一晚,捧著女人的額頭落下一吻:“神鳳終有還巢之日,那時你若能諒解,我娶你。”
他許下諾言,將尚在繈褓的女兒與上官家族鼎融額。
過程順利到令人發指。
張元卿明白,這不是巧合,這是使命。
他送走女兒,也無顏去見上官青冥,隻能回到張家。
那時,舉族縞素,老太爺走了。
張元卿瘋了一樣衝入大宅,迎接他的卻是一場暗無日的漫長囚禁。
……
上官青冥醒來,失去了女兒,和丈夫。
她不明白元清為何要這樣。
直到她發現,元清,就是張元卿時才明白,他需要一個承繼家業的宗嗣。
可他們完全可以再生啊!
上官青冥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問題。
為了張元卿,她願意嫁入張家,願意做他的張夫人。
可就在她約出了張元卿,轉身想告訴他自己的決定時,迎麵劈來了一把利箭斬斷了她所有的念想。
元清,要殺她。
“真是感人的愛情故事,可惜,我是張家家主,不需要這種故事。”張元卿冷冰冰道,瘋狂追殺著她。
上官青冥被楚家大姐所救,他便不惜找人來滅門楚氏一族。
她隻來得及帶走妹妹,卻讓弱胎的姐姐命喪人手。
“張元卿,從此以後,我們隻有恨,再無恩情。”她仗劍削發,以此立誓。
多年以後,她才知道,自己的春是要開在兒女的枝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