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清楚(2 / 3)

林妙香猶豫地伸出手去,想問問他究竟怎麼了。手剛一伸出,便是怔在了半空。

賽華佗忽然俯下身去,哭了出來。

林妙香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所幸賽華佗很快站起身來,眼角還很紅,他看著林妙香僵在空中的手,移開了眼,“他在山上?”

林妙香點點頭。她下意識地便知道了賽華佗肯定是在問夜重的行蹤。

賽華佗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去。半途,他忽然折回身來,幽幽開口,“林妙香,好自為之。”

說完,他的身形消失在了衰草寒煙間。

林妙香怔在了原地,本想問賽華佗是否有解血衣的辦法也忘記了。眼前浮現的,全是賽華佗帶著恨意的目光。

仿佛一夕之間,一切都變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賽華佗那麼冰冷的神情,沉了沉眼眸,林妙香往回走去。眼角的紅斑又開始發燙,帶著焚燒一切的溫度,灼燒著她的眼,她的心。

究竟是什麼,被自己忽略了。

看到夜重胸前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時,林妙香的腦袋裏閃過了許多零碎的片段,她仿佛能看見夜重是怎麼受傷的,可那個傷他的人卻始終看不真切。

他的傷,真的是練了什麼邪功所致麼。

真相明明就在水麵漂浮著,卻始終隔了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的,若隱若現。

傍晚時分,夜重回了房,卻見林妙香還沒睡,正斜倚在窗邊的軟塌上,偏著頭,看著窗外,神色間是少有的靜然。

窗外細月下,一株高大的梧桐寂寞而立,有風吹過,抖落幾片幹枯的黃葉。

房內十分的安靜,靜得可聽到枯葉落地時發出的細響。

“聽賽華佗說,你晚上什麼都沒吃。”夜重帶著夜晚冷意的聲音蓋過了葉落的聲響。

外麵下了綿綿的細雨,他的肩頭有些濕。

“嗯。”林妙香依舊是看著窗外,眼圈周圍有一彎疲憊的淤青。

“為何?”夜重半眯著眼,從狹長的眼縫裏打量著她。雨下得大了些,能清楚地聽見它滴落在葉子上的聲音,濕漉漉的。

林妙香搖頭,白色的長發從身後垂了下來,落在胸前,“不想吃。”

“公子,藥煎好了。”

有人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打斷兩人。

林妙香聞聲轉過頭來,眼裏閃過一抹驚異。來的人居然是樂音。

“給我。”夜重伸手接了過來,在鼻下聞了聞,然後揮了揮手,讓樂音離開。林妙香擰緊了眉,從頭到尾,樂音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那神情,和賽華佗別無二致。

夜重將門合上,端著藥碗朝林妙香走來,“喝藥。”

“我?”林妙香看著那碗藥,眼中有著一絲畏縮,“受傷的人是你,為什麼反而給我喝藥。你不會自己不願意喝才給我的吧。”

“你身子太虛。”夜重抬起首,一板一眼地道。

濃褐色的藥碗倒映著林妙香瘦削的臉。她眼角的紅斑隨著水麵一搖一搖的。林妙香猛地別開了眼,不願意再看,聲音也冷了下來,“不必了,我的身子我比你更清楚。”

再多的藥也是於事無補。

“你的身子,我比你更清楚。”夜重重複了一遍林妙香說的話,“喝吧,我特意為你配製的。”

“你配的?”林妙香的眼睛眯起來了,看著那碗藥,仿佛看著某種最為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