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棋子(1 / 2)

這種愧疚在趙相夷被沈千山一劍刺中的時候全然爆發出來。

林妙香開始認為自己的愛帶給別人的隻能是傷害,所以她不敢再交付出去。她把自己一個人死死地包裹起來。

這樣孤獨的她和夜重就像是兩個注定會相互吸引的人,越靠越近。他們的過去不盡相同,但他們的孤獨又何其相似。

他們相互試探,相互掙紮,這種小心翼翼的情感最後積攢為了斷情崖邊那個不肯鬆開林妙香手的夜重。

那一刻,林妙香終於確定,自己為何總有太多的理由拒絕趙相夷。

因為,她的心裏,已經不聲不響地住進了一個人。

可是趙相夷對她付出了太多,她不能讓他如此消失,在那日選擇的時候,她抹去了夜重的意識。

她以為這是對的。

她寧願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換趙相夷的回歸,她以為這算是一種報答。

但她不懂,她這種選擇早已傷害了另一個人。

那麼現在呢?

酒過三巡,林妙香不由胡思亂想起來,她現在的選擇是對的嗎?

她肯定了自己的心,卻因為對趙相夷的愧疚而不敢接受那人的愛,這樣做,真的對嗎?

林妙香醉眼朦朧間,想起了全是昨日夜重最後用力望她的那個眼神。

如此不可置信,如此不甘不願。

她錯過了沈千山,錯過了趙相夷,難道現在,又注定要錯過夜重嗎?

林妙香咬著下唇,提醒著夕照還在對麵,所以自己絕對不能哭出來。

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沒有人來告訴她該怎麼做,出來都沒有人。

她一直在做選擇,越是錯誤,越是驚慌,然後越是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不會回來了。

林妙香的心裏回蕩著今早自己極力平靜下來說的那句。她恨極了這種一語成讖的結局。

隱約間,林妙香聽見了克製不住的嗚咽聲。

低低地,壓抑不住的哭泣聲縈繞在耳邊。

林妙香下意識地抬手朝自己的臉上摸去,幹幹的,並不是自己的眼淚。

是夕照哭了嗎?

林妙香費力地抬起頭朝著對麵望去,夕照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上滿是淚水。

林妙香甚至突然有一瞬間的錯覺,對麵的女子不過是鏡中的她,淚流滿麵。

夕照意識到林妙香****的目光,連忙抬手擦幹了眼淚。她坐直身,手裏搖著幾乎空蕩蕩的酒壺。

酒是個好東西,總是暴露別人最脆弱與狼狽的地方。

林妙香看著夕照,就像看見了以前的自己,愛而不得,她也經曆過這樣的悲哀。

也許是酒精衝昏了大腦,林妙香不禁悵然,原本還殘留幾分理智的她斟滿酒壺再次肆無忌憚地喝起來。

“夕照。”喝得迷迷糊糊的林妙香伸出長長的手臂,拍了拍夕照的肩膀,露出了傻傻的笑。

“林妙香。”夕照也學著林妙香的樣子,手搭上了她的肩。她喊著她的名字,然後勾起一抹燦爛的笑,一字一頓的說到,“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

“那你告訴我,你有多恨我啊?”林妙香歪著頭,手裏的酒壺已經拿不穩,滑落了下去。

清脆的碎聲沒有驚醒這兩個酒意濃濃的女人。夕照對林妙香勾了勾手,示意她湊了過來。

她趴到林妙香的耳邊,吃吃地笑著,“我啊,我恨不得你去死。”

“嗬,原來隻是恨不得我去死而已。其實,告訴你一個秘密。”林妙香神神秘秘地低下聲,搖頭晃腦地說到,“我也恨不得自己去死。”

“那你去啊,像你這樣的人,怎麼不去死啊。在你身邊的人沒有誰有好下場,你這種人,早該去死了。”夕照輕嗤一聲,一把推開眼前的林妙香。

林妙香隻是傻笑,她醉倒在椅子上,毫無形象地軟成一團。

她埋下了頭,夕照朦朦朧朧中聽見了她冷冽的聲音染上了奇異的沙啞說到,“可是,我好舍不得夜重。”

“沒有什麼舍不得的,來,喝酒。”夕照的眼眸閃著奇異的光,她看著低著頭的林妙香,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酒壺,遞到了林妙香的麵前。

早就喝醉的林妙香接過來,看也不看就接了過來。

“對,喝酒!”大笑著,林妙香捧著酒壺一會兒就喝了個精光。

夕照一動不動地看著林妙香的動作,眼裏是一片奇異的清明。

剛才的醉酒,剛才的眼淚,剛才的瘋話,似乎都隻是一場幻覺而已。

林妙香喝完她遞給自己的酒後對上了夕照死死盯著自己的目光。心裏一驚,意識到不對勁的她酒立馬醒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