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站起身,林妙香就知道自己中計了。軟綿綿的身子再也不受控製起來,徹底地攤在了椅子上。
夕照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林妙香臉上震驚與懊悔的表情讓她心情愉悅地揚起了唇角。
“林妙香,你不是想見薑秋客嗎,他就在門口,你想要怎麼做呢?殺了他?同歸於盡?”夕照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她笑得一臉柔媚,卻說著冷酷至極的話。
林妙香下意識地朝著她說的門口望去,心沉到了穀底。
她甚至已經沒有勇氣對著門口那個男子對視。
倒是突然出現的那人眨著那雙漂亮的重瞳對她露出了笑,“林妙香,好久不見。”
林妙香動了動,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倒在椅子上麵。
夕照譏諷地揚起了唇角。
“為什麼?”林妙香死死地盯著夕照,似乎是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端倪來,“你一直在演戲?”
“當然,”夕照走到林妙香的麵前,輕佻地俯視著她,“我早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和沈千山,所以和薑秋客聯手撒好了網,等你鑽進來。”
“那麼,你剛才的眼淚都是假的,隻是為了讓我分心然後喝下那杯下了藥的酒?”林妙香每說一個字都感到無比的煎熬,她感到自己的喉嚨灼燒一樣地疼痛。
夕照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林妙香挫敗地歎了一口氣,“我以為你會恨薑秋客給沈千山下了皮影戲,沒想到……”
“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夕照不屑地打斷了林妙香的自言自語,她挺直身,一字一頓地說到,“我不恨薑秋客,因為,當初給沈千山下藥的那個人,是我。”
林妙香驚訝地瞪大了眼。
“為什麼?”林妙香發現越來越多的事不是她能夠理解,能夠問出口的似乎也隻剩了這三個蒼白而軟弱的字。
夕照望著麵前這個茫然的女子,心裏掠過一絲暢**。
似乎隻有這一次,她終於贏了她。
“因為我愛他。所以,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也要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就算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也好,至少,現在的他,會聽我的話,對我笑。而不是整日對你這個女人念念不忘!”
“我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就算是死,他也隻能死在我的身邊!”
林妙香皺著眉一動不動地聽著夕照帶著怨恨而決絕的聲音說著這些話,心裏空成一片。
這樣的禁錮,真的是愛嗎?
還是說愛得太深太過無望,才成了這樣的呢?
從始至終,薑秋客都安靜地站在門口。
裏麵兩個女子心思各異地千折百回似乎永遠也感染不到他。
他一直都是這樣,如同深水一樣,泛不起絲毫的波瀾。
世間的種種怨恨,無非愛恨。
他不願牽扯其中,所以一早就跳了出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預測的就是人心。
林妙香無奈地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閉起了眼睛,“殺了我吧,我輸了。”
夕照的那種愛超出了她所預計的範圍,她本以為可以利用她,不料卻栽在了她這種畸形的愛上麵。
說出讓薑秋客殺了自己的話的時候,林妙香竟然沒有一絲害怕。
或許是她活著真的太累,不如死了幹淨痛快。
林妙香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明白趙相夷做的選擇了。
死,有的時候真的是最好的解脫。
她沒有什麼放不下,除了自己的父母,除了,那個麵色冷峻的男子。
薑秋客掛著笑,慢慢地從門口朝著林妙香走來。
林妙香聽著他腳下不急不慢的腳步聲,睜開了眼。這個男子臉上的笑,也隻是一個笑的表情而已。
薑秋客直視著林妙香的眼睛,在她的跟前停了下來,笑得依舊是那麼謙和。
他的手輕佻地撫上林妙香尖瘦的下巴,緩緩說到,“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死了的話,他怎麼會乖乖聽我的話呢?”
林妙香猛地瞪大了眼。
“放心,我會讓你好好活著,好好看看那個人會是如何後悔愛上了你這種女人的。”
隨著薑秋客吐出的每一個字,林妙香的心慢慢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這一刻,她終於發現自己有多天真。
她不過是一顆棋子,被薑秋客拿捏在手中任意玩弄。
而現在,這顆傻傻的棋子,也許會被操控著,傷害到她最愛的那個男人。
剛才還軟綿綿地倒在椅子上的林妙香猛地跳了起來,手上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近在咫尺的薑秋客刺去。
從剛才起,林妙香就等待著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