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換驢(3)(1 / 2)

大驢將女子放在草鋪上,粗略幫她包紮一下腫起的腳踝,又抱了一些幹草去喂馬,再回屋子時,發現床上沒人了。正覺吃驚,卻覺後腦勺一疼,頓時天旋地轉,兩眼一抹黑。意識全散之前,他心裏罵,格老子的,還是招到女鬼了吧!

大驢最先恢復的是嗅覺,不知一股什麼味道,焦到了嗆,還有刺鼻的爛蒜味兒,臭得他想哭。這讓他心中油然升起強烈的求生感,要死也讓他看上一眼,到底兇手有多惡毒,不但莫名其妙打暈他,又妄圖用臭味熏死他。

睜開眼,視線從木樑移到爐架邊,看到一姑娘趴在地上,基本上,他那個角度隻能看到她的屁——呃——臀部,還能聽到她呼呼吹風的聲音。地爐裏張牙舞爪竄出濃烈黑煙,爐架上掛著的瓦鍋裏也竄出泥漿怪默,綠哈哈白哈哈的漿子沿瓦鍋流到地爐裏,再滋滋作響。

娘啊,他是遇到巫女了吧?聽說,南海深山有巫族,煉製奇奇怪怪的害人秘葯。

不過,畢竟跟著少爺解決了好些兇惡的案子,驢膽賊大,而且一旦心生警戒,腦力就能配合上行勤力,大驢將手腕上的繩索輕鬆掙開,緩緩坐了起來,轉轉脖子扭扭腰肢,開始嗬嗬嗬笑。

「女鬼也好,女巫也好,碰上我算你倒黴!」他和少爺從小一起長大,也從小一起習武,天分雖差得遠,但勤能補拙,比喬連喬生厲害得多了。隻不過,他隨他的爺,以前不打女人。

「啊!」臀部的主人爬轉過來,讓煙熏黑的臉上,一雙細柳葉的眼睛出奇清澈,渾身瑟瑟發抖,「你……你……我……我綁……」

大驢坐著不勤,拎起那段爛繩索,「下回用牢一點的繩子綁人。我說你,究竟是什麼人啊?看你摔暈了,我好心好意救你,還給你包紮,是驢肝肺——」呸呸兩記,「馬肝肺吧,你!」

驢和馬,是天敵。

小姑娘抖若篩糠,「我……我知道你救……你……你是男……男的。」

「廢話,我當然是男的!」大驢這會兒腦子好轉得很,一下子明白了,「哦,你是說雖然知道我救你,但因為我是男的,所以把我綁起來?」

小姑娘腦袋如難啄米。

「少爺說得沒錯!男女授受不親的臭禮教,一棒子把好心人都打死了。」大驢深受趙三公子的潛移默化,視禮教為糞土,「你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子,還講男女有別啊。」

「十八。」女聲瑟瑟。

「想想我十一二歲的時候,和少爺光屁股跳河裏洗澡,女娃子們還嘻嘻哈哈在岸上起鬧呢。世風日下啊——」

「我十八。」四肢爬地的姑娘坐直了。

「就是就是,十八那會兒……」大驢瞪凸了眼,「你十八了?!」這是地域差別嗎?北女矯健颯爽,江南女溫潤白美,南蠻女豆芽桿桿?

十八的姑娘吐口氣,每個女孩都有虛榮心,讓人當作十一二歲,不可能一點不惱,但她早習慣用沉默對抗所有的偏見,把心裏的氣長吐出來就好。而且,這人約摸不壞,救了她,還給她包紮。她也是一時驚慌,怕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