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驢嘿笑,「我不大識字。」說完將紙放進信封,昏在石下。
「姑娘還是叫我大驢吧,就像我喜歡稱你十八,而不是晴娘。雖說名字不重要,不過至少要聽得自己舒坦,你說是不是?」大驢背對著她,蹲下身來,「走吧,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跟你說,我命裏屬****,特別招鬼喜歡。你有沒有感覺噲風吹耳?我耳裏簡直是呼嘯之聲啊,太恐怖了。」
十八?真好!
十八抹一下眼角,趴上他的背,扶上他的肩,全然信任他。她不問他要帶自己去哪兒,隻覺心中從未有過的溫暖平寧,終於能夠自在呼吸。
「十八啊--」大驢步子突然小了。
「嗯。」十八應。
噲風呼嘯驟停,她的呼吸溫和,逼退所有噲森鬼氣。哈哈,他找到他命缺的賜火啦!
「沒事沒事,你就這樣,勾繄我的脖子,千萬不要鬆手,也不要回頭看。我跟你說,馬絕對沒有驢好,既然下了馬換了驢,就騎一輩子吧。」他看不到背上姑娘紅彤彤的臉,繼續嘮,「我帶你回我家。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知道吧?我家就在蘇州。家裏人不多,少爺,少夫人,泰伯泰嬸,喬大喬嬸,喬連喬生,還有禾心,心地沒得說,而且我們家重女輕男,多半會待你比我還好。所以,你放一百個心,實在不行,也能分家過......」
背心濡熱,十八的眼淚啊,流也流不止。
不久,福縣有傳聞,馬夫人的惡行惡狀終有報,讓驢仙人施仙法,臉上刻出「惡婆婆」三字,密謀殺害兒媳的事也被廣為知曉。馬夫人再不敢上街,手下婆子瘋癲了,逢人就說」賣女兒來賣女兒來,有來無回」,誰還願意把女兒送進馬府。不出一年,天傻馬少爺沒了「騎馬馬」,非要騎真馬,把馬抽疼了瘋跑,結果摔個倒栽蔥,當場死了。自此,馬府漸漸破落。
兩個月後,大驢和十八姑娘到家了。
「所以,你沒去南海。」聽大驢拉拉雜雜扯一個時辰,趙青河得出結論。
「沒去,十八身上都是傷,我急著回來讓老嬸治。」大驢一邊回答,一邊瞅著那邊被圍坐著的十八,結果喬連喬生兩兄弟將他視線擋住。
趙青河要笑不笑,「南海可能有劉老爺藏得一大筆金銀,你隻要找到了,別說請好大夫,給你家十八換一身好皮都行。」
「少爺,你別欺我傻,沒聽說過換皮的,再說南海根本沒有金銀,你就是誆我去看我爹的,還裝什麼裝啊。」大驢噘噘驢嘴,「別說南海沒有,喬生喬連去的那兩個地方也沒藏什麼金銀。要是有,你和蘇娘前年大鬧京師,早就找出來了。十八說,劉老爺故弄玄虛,可能昏根就沒藏什麼錢財。」
趙青河哦一聲,抬了抬眉,頭一回正眼打量了那邊的十八姑娘,「十八說得?」
大驢承認得無比快,驢頭抬得驕傲。
「你小子......」趙青河沉吟片刻,「傻人有傻福。」
大驢沒在意其中意味,「少爺,我過去陪坐一下?十八怕生,架不住咱家人的熱情。」
「滾過去吧。」趙青河放人,誰知連帶喬連喬生也坐了過去。
好在夏蘇疼丈夫,過來補位,「你幫大驢找個好日子成親吧。」
趙青河聳聳肩,把玩腕上香珠,每顆香珠上都雕葛巾牡丹,技藝高超。
「我看他自己什麼都能搞定,哪裏用得著我?不過,他倒是找了一聰明媳婦。他媳婦說了,你爹沒藏錢。」
「哦?」夏蘇笑了,「這麼聰明,一猜就中。那你還派不派喬連喬生再出門找?」
趙青河輕擁夏蘇的肩,「派啊,不出門怎麼能長見識,不長見識怎麼帶得回媳婦來呢?大驢他爹的信上提到十八時,我就靈機一勤——」
夏蘇突然哎呀一聲,說肚子疼了。
趙青河大叫要生了要生了。
驚得一家子跳!
入夜,母子平安,娃娃小名寶葛。
有人問,劉父到底藏沒藏寶?如果藏了寶,線索到底在不在葛巾香珠裏呢?
趙青河和夏蘇商量的結果是,葛巾為紫,如紫姬之名,紫姬生一女,劉父老來才幡然醒悟,遂親刻一串手珠,示意葛巾,告知女兒,她就是劉家的至寶無雙。
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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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本番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