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鴛看著他眼裏的辛酸,搖了搖頭:“不是不習慣,隻是我看著難受。宸叔他都躺了那麼久了,你也該……”
“你想讓我另外找一個人?”淩夙羽笑問道。
他走出了屏風,回眸看了眼裏頭安靜的男子,他的容貌就如同初見時那樣,如同璞玉般的溫軟。
“難道羽叔想一輩子就這麼過?”玉翎鴛皺起了眉頭。世間是有長情的人,但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一輩子隻對著一具沒有意識的空殼。
淩夙羽玩味地笑了笑說:“我就是個斷袖,而且除了顓龍宸,誰都不行!”
“羽叔……”玉翎鴛知道他會這麼說,但是他根本無法理解他們之間的故事,因為在三年前他來這裏的時候,顓龍宸就已經這樣了,或者說更早的時候,他便已經這麼睡著了。
“好了。我讓你過來,是想和你談談裳鳴的事。”淩夙羽牽起了茶壺倒上了兩杯水。
“我救裳鳴也是因為琉鴦的要求。”玉翎鴛答道。
“這我知道,自從上個月琉鴦找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他肯定有進一步的行動。”淩夙羽說道。
“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應該由我來做。畢竟我是玉家的長子。”
話落,淩夙羽挑起了眉頭有些玩味的看著他。
“羽叔,對不起。我不會承認我是淳於家的長子。”玉翎鴛的眼裏滑過到痛楚。
“你還是不能原諒哥。不過,這也算了。反正淳於家族早就不存在了。我也隻是姓淩。”
“琉鴦這次想做的事情並不簡單。所以裳鳴跟我們在一起會比較安全。其實他也隻是想保護她,才會出此下策。”玉翎鴛道。
“我倒覺得不僅如此。如果隻是想保護她,並不需要做得這麼絕對。琉鴦這孩子任何事情就是太獨斷了,我怕他……”
“你怕他會以死相拚?”玉翎鴛手中的茶盞哐啷一聲掉到了地上,濺起了一片水漬。
淩夙羽瞧了眼地上的杯盞,咂了咂嘴道:“這隻是我的猜測。我總覺得他對裳鳴太狠心了。按你的話來說,他應該喜歡裳鳴很久了,這麼唾手可得幸福的時候,卻放棄了。你認為真的是因為她的臉被毀了麼?”
“當然不是。臉完全是可以用血蓮治好的。諸葛君玉過幾日便來了,不就是為了帶裳鳴去豔雪池麼。”玉翎鴛的指尖劃出道細細的傷口,冒出了雪珠。
“血蓮……還有他日後的計劃。到底想怎麼做?”淩夙羽的眉頭擰了起來,他咬著唇瓣極力思考著什麼。
“血蓮是要以人血喂養,琉鴦他不會傻到……”玉翎鴛忽然眼前一陣暈眩,不敢往下想下去。
淩夙羽怔悚地抬起了臉,隨後表情又緩和了下來:“不會。人血應該已經有了。上次那個老尼姑應該送了過去。沒道理還需要別人的血。”
聽到此,玉翎鴛深深地籲了口氣,輕聲道:“真不知道這種事情還要多久,曳邃門很可能會變成殺手的蓄積地。”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若是不這樣,日後像峨嵋派的事情還有很多。覬覦《瓊華亂》的人太多,哥樹敵也太多,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就算是有十個曳邃門也是無用的。”
“我總是在想琉鴦會不會偏激了點,宸寰樓若是暗中幫忙的話,他會輕鬆很多。”玉翎鴛用手背撐著臉頰,斜斜地靠在椅子裏邊,邪侫的樣子幾乎和玉琉鴦一模一樣。
“他怎麼會允許你插手?你隻不過是個死人。”淩夙羽笑道。
“恐怕他還不隻是怕我是個死人這麼簡單。這次若不是沒有辦法,他絕對不會將裳鳴托付給我。或者說他還是相信你的,羽叔。”玉翎鴛笑道。
“難道你心裏就一點也不喜歡裳鳴?還是你放不下慕甚雪?”淩夙羽一針見血般的說道。
“雪……”玉翎鴛皺起了眉頭,這個名字好像離他越來越遠,還是說他的愛太淺薄。
“可能是我過去太癡戀她了。三年時間並不長,但是來忘記她,也差不多了。”玉翎鴛輕描淡寫地說道。
“依你的意思,我看琉鴦的擔心未必多餘。”淩夙羽調笑道。
“他是我弟弟,我怎麼會搶他的女人。羽叔是不是把我看得太輕了?”玉翎鴛不滿地說道。
“你不會搶,但裳鳴如今卻是很依賴你。畢竟在她的心裏琉鴦是狠狠地傷害她了,如今又出現了她過去最喜歡的人,還與琉鴦長得一模一樣。很難不把這種依賴和愛混淆在一起。”淩夙羽清晰的說道,曾幾何時,他也把這種情感混淆了起來,然後卻傷害了那個人。
“她始終是要回到琉鴦的身邊的。我也不會去做這種的替代品。”玉翎鴛冷冷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