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玉色的眸子滿是哀愁,珍珠般的淚水順著他的眼眶落下,他緊咬著唇隻是看著她,一味地看著,沒有說上半句。
月裳鳴失控地朝他喊著,但他隻是猛地將她抱住,瘦削的雙臂瞬間變得極為有力,讓她在他的懷裏覺得窒息:“我……我怕……會再也見不到你了。”
“為何,你要去哪裏?”月裳鳴皺起了眉頭,將下巴抵著他的肩,冷躍的懷抱沒有玉琉鴦的強勢,沒有玉翎鴛的溫軟,卻是帶著絲絲哀傷。
“我不去哪裏,我隻是……隻是回自己的故鄉。”冷躍咬著唇,死命地說了出來。
“故鄉?”月裳鳴推開了他,看著他漆玉般的眸子,不可置信地問道。
冷躍見她如此,便點了點頭,用手背擦掉了臉上殘留的淚痕:“我隻是想起要回去了,有些不舍得你,所以才會……”
“你真的要回故鄉?為何從來沒有聽你說過?”月裳鳴有些疑惑道。
“你怎麼會聽過,你很笨的!”冷躍朝她笑了笑,用手捏了捏她的瓊鼻寵溺地說:“以後我不在了的話,你記得脾氣一定要好,不要對誰都那麼衝!沒有男人喜歡你這樣的脾氣的,包括玉琉鴦!”
“你管我!反正他也不喜歡我的。”月裳鳴扁了扁嘴,眼裏掠過道苦澀。
冷躍看著她笑道:“他是騙你的,這世上最喜歡你的人便是他了!不過,我比他還要……”
“還要什麼?”月裳鳴看著他沒有說下去,就沒心沒肺地問道。
“沒什麼。我是想說,我以後無聊了,就沒人給我欺負了……”冷躍歎了口氣,看著月裳鳴可惜道。
“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你比他還喜歡我?但是你怎麼總想著要欺負我!你有病麼?”月裳鳴看著他有些憂傷的樣子,故意調笑道。
“你還不笨麼。”冷躍被她拆穿了,覺著有些尷尬,索性繼續說道:“其實欺負你真是挺好的。”
“你回了故鄉,就憑你這張俊臉一定會有很多女子被你迷住的。到時候可別弄哭人家啊!”月裳鳴朝他吐了吐舌頭說道。
“你在嫉妒麼?怕我見了別的姑娘忘記你了?”冷躍挑起了眉說道。
“我做什麼嫉妒?我害怕你會孤獨終老!”月裳鳴用手拍了拍他的腦門說道。
“我冷大爺這麼英俊瀟灑,會孤獨麼?到時候就怕……”
“就怕什麼?”月裳鳴這回有些猜不到了。
“就怕沒你這樣的小美人了!”冷躍摸了摸她額前濃密的劉海,她真的很美,他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
月裳鳴有些不屑地白了他眼。冷躍和她同年,他們之間說的話總是那麼簡單,在很多年以後月裳鳴總還是會想起那句壞壞的小美人,還有他們之間那些很無聊的對話。每當這個時候,她的臉上總有著抹幸福的笑意,就連玉琉鴦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麼。
夜慢慢地暗沉了下來,室內的燭火卻是點得通透。
月裳鳴看了眼邊上那床裏的早已熟睡了的冷躍,眉間不禁有些沉重。她起身披起件薄衣,走到了諸葛君玉的門前。
諸葛君玉的屋子,門沒有關。看著她神色凝重地站在外邊,不禁奇怪道:“鳴門主這麼晚了有什麼事?身子骨又不舒服了?”
月裳鳴搖了搖頭,走了進去,將木門輕輕地掩上。
“諸葛大夫,我有一事要問。務必請你說實話。”月裳鳴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她的心開始如同擂鼓般,她好怕她的推測會是對的。
“你是想問我,冷躍得了什麼病?”諸葛君玉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對著她說道。
月裳鳴有些訝異道:“你……如何知道?”
“你也叫我大夫了,我除了能告知病人的病情還能告訴你什麼?”諸葛君玉冷冷地說道,他總是那麼清高,像是每個人都欠他銀子一樣,但是知道他脾氣的人,並不會因此見怪。
“那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今日還跟我說要回家鄉但神色怪異,我根本無法相信他說的!”月裳鳴眼神裏的憂色更深了幾分,她雖然表麵和他調笑著說了很多,但是冷躍哭了,平時玩世不恭的冷躍居然哭了,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更無法接受他這麼簡單的謊言!
“他既然這麼說,你就信了吧。不然對你也沒什麼好處!”諸葛君玉說道。